第一六三章 別把自己當人

皇家教育,其實就是把人逼瘋的一個過程。

很不幸,曹襄因為有一個長公主母親,所以他接受的就是大漢國最高級的皇家教育。

雲瑯不知道長平想要一個什麽樣的兒子才會滿意,在他看來曹襄其實已經很不錯了,活了十五年,經歷了這麽多別人不可能經受的事情,依舊沒有成為變態,這已經說明,曹襄從骨子裏是一個很好的人。

雲瑯在屋子裏的喝茶,曹襄就躺在外面哭,他真的在哭,哭得嗚嗚呀呀的非常傷心。

一炷香之後,他就不哭了,翻了一個身,爬在門檻上威脅雲瑯道:“不準說出去,說出去了,朋友就沒得做。”

雲瑯沒有理會威脅,瞅著哭得一塌糊塗的曹襄道:“我怎麽才能幫到你?”

曹襄用袖子胡亂擦把臉道:“揍公孫敖一次。”

雲瑯砸吧一下嘴巴道:“你先上,我跟著,最多我們兩個一起被公孫敖揍,反正他也不敢打死我們。”

“你要是陪我一起去軍中受訓,我就不傷心了。”

雲瑯瞅著曹襄道:“你以為我在訓練場上會表現的比你差?你別忘了,我可是能跟霍去病交手的人,即便是使詐,那也是在差距不大的情況下。”

“你剛剛大病一場,我也大病初愈,我們兩個的遭遇是一樣的,我不信我能比你差到那裏去?”

雲瑯憐憫的看著曹襄,搖搖頭道:“你會哭死的!”

“我不管,你想要我好受些,就跟我一起去被人家操練。”

雲瑯點點頭,就從裏間,取出霍去病贈送給他的鎧甲,掛在大廳裏去潮氣。

狼狽的曹襄似乎一下子來了精神,翻身坐起,拍著手道:“好啊,好啊,以後只要你需要,要我幹什麽都成!”

“少許諾,尤其是你身為曹氏家主,更要少許諾,這會給你以後的日子帶來很多困擾。”

“少來,這一關過不去,我就沒有以後。”

“你什麽道理都懂,為什麽總是做不好呢?”

曹襄咬著牙道:“我沒有恒心!”

“好吧,我們一起培養一下恒心,我這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有恒心了……正好,我前一段時間身體不太妥當,確實需要好好地動一下,陪你走一遭公孫敖的閻王殿,也不算什麽。”

雲瑯撣掉盔甲上的灰塵,笑著對曹襄道。

五更天的時候,雲瑯已經收拾妥當了,經過一年的生長,霍去病給的盔甲,他如今穿上正好合適。

紅纓盔,鎖子甲,牛皮絞絲戰裙,兩道束甲絲絳將這身鎧甲牢牢地綁在他身上,他不斷地調整著絲絳的松緊程度,束甲的時候不能太緊,也不能太松。

直到感覺合適了,才讓紅袖跟小蟲給絲絳挽上最後一個結。

一柄制式長槍掛在馬上,一長一短兩柄戰刀插在腰間,背後還有一架短弩,肋下一壺弩箭,腳下一雙薄底的快靴,兩塊護著小腿的腿甲也牢牢地貼在綁腿上面,在這一刻,雲瑯幾乎算是武裝到了牙齒。

按照大漢軍司馬的標準配備,雲瑯還需要裝備六根短矛,三柄雙面戰斧,一面牛皮蒙鐵圓盾。

小蟲看了披掛戰甲的雲瑯之後,就嗷嗷叫著要把那襲紅色的大披風給他披上,被雲瑯嚴詞拒絕,這東西除了耍酷之外,沒多大用處,如果被公孫敖操練的狠了,這東西絕對是一個礙事的東西。

曹襄早就披掛好了,站在門前瞅著雲瑯道:“我發現你好像長得比我英俊一些。哥哥求你一件事,咱今天騎戰馬成不成,就不要把你家的遊春馬拉出來了,真是丟不起那個人啊。”

雲瑯笑道:“誇我英俊也沒有屁用,我就是喜歡騎遊春馬怎麽了?這種馬性情溫和,遇到突發事情也不會尥蹶子,又被我訓練的會跑了,還有比這更好的戰馬嗎?”

雲瑯說著話,打了一個呼哨,遊春馬就被老虎從馬廄裏給攆出來了,雲朗踩著台階上了遊春馬,也不管曹襄,率先沖出了家門。

遊春馬早就不堪老虎的騷擾了,現在有機會離開老虎,立刻長嘶一聲,就撒開了腿狂奔。

曹襄在後面驚訝地吼道:“你家的遊春馬怎麽跑這麽快。”說完話就匆匆的跟上。

這還是雲瑯第一次全副武裝縱馬狂奔,遊春馬也非常的配合,踩著松軟的荒原,奔馳的越發急速。

從雲家出發向北走十五裏,就是羽林軍在上林苑的一所營寨,雲瑯上次來過,自然不會迷路。

十五裏對戰馬來說,正好是一次奔襲的距離,雲瑯馬速不減,他想看看以耐力溫順著稱的遊春馬到底能不能完成一次全速奔襲。

深秋清冷的風從雲瑯耳邊掠過,讓他的臉有些生疼,他並不理會,身體伏在遊春馬背上,隨著戰馬身體的起伏慢慢的與戰馬相互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