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曹襄的病是吃出來的

給竹竿穿上衣衫,戴一頂荷葉,就是曹襄的樣子。

人瘦,卻非常的能吃,一只肚包雞被他一個人吃了,又連續吃了三張比鍋蓋小不了多少的蔥油餅,就這,還意猶未盡的喝了兩碗雞湯。

東西吃下去了,原本就大肚皮就鼓的更大了,人也變得如同一個不倒翁顯得更加滑稽。

雲瑯嘆了口氣,著他娘的分明就是一個血吸蟲病患者,還他娘的是晚期。

“你快死了!”雲瑯端著另外一個碗吃著肚包雞,他不想過度靠近這個該死的患者。

曹襄喝了一口雞湯點點頭道:“醫者說我已經無救!術士說我最多再活一年。”

“你不擔心?不害怕?”

“以前擔憂,也害怕,後來就這麽著了。”

“你如果不是那麽喜歡吃魚膾的話,就不會得這種病!”

端著湯碗的曹襄愣了一下道:“你知道病因?”

雲瑯點點頭,繼續吃雞肉。

曹襄放下飯碗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怎麽才能治好?”

雲瑯嚼著雞肉道:“九成!”

“幫我治,治好了我念你一輩子。”

“不用念我一輩子,只要你老娘不要再來找我麻煩,我就幫你治,去年的時候,被你娘坑的好慘!”

“母債子還。”

“拉倒吧,就你那個老娘,不把人捏手心裏她能睡得著覺?我總覺得這段時間她沒來找我,肯定憋著什麽壞呢,我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的,就怕她打上門來。”

曹襄皺眉道:“曹氏我說了算!”

“真的?”

曹襄嘆了口氣道:“假的,不過,我的小命危在旦夕,她身為母親總要顧忌一下的。”

“過程很危險,不過,有九成把握,也就是說,十個感染血吸蟲病的人,有九個能治好,剩下一個就看運氣了。”

“不會比等死更糟糕吧?”

“當然不會,最糟糕的狀況也能讓你的病情不再擴散。”

“你說我肚子裏有蟲子?叫什麽來著?”

“血吸蟲!”

“聽名字很厲害啊,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的這種病,在水澤密布的南方很普遍……”

“我要怎麽做?”

“在雲氏莊園,用最快的速度蓋一座三層小樓,打開後窗戶要能看見驪山,打開前窗戶要能看見渭水,左面的窗戶打開之後正好欣賞雨後的彩虹,打開右邊的窗戶,必須能欣賞我家的草場。”

“這跟我的病有關?”

“沒關系,不過啊,你也可以不造!”

“造,必須要造,不造非人哉,你看,一座夠嗎?”

“我家還少圍墻……”

長平聽完曹襄的話之後,一下子就從錦榻上跳起來,張開雙臂就要摟抱兒子。

曹襄向後退了一步避開母親的懷抱低聲道:“孩兒肚子裏全是血吸蟲。”

長平不管不顧的再次摟住兒子道:“我寧願你肚子裏的蟲子全部鉆進我的肚子,也不讓你受這麽多年的苦楚。”

曹襄幽怨的瞅著母親道:“雲瑯說我這病都是吃魚膾吃出來的病,娘啊,我第一次吃魚膾還是您帶我吃的。”

“啊?那個小混賬真是這麽說的?”

“真的,他又不知道我喜歡吃魚膾,去病向來大大咧咧的,更不會在意這些事。也不會告訴雲瑯。”

長平擦拭一把眼角,拖著曹襄就向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大聲的吩咐仆役們準備車馬。

“娘啊,我們去哪?”曹襄莫名其妙。

“去哪?自然去雲家,你的病一刻都耽誤不起。”

“可是我答應給他家蓋樓,弄圍墻呢……”

“只要治好你的病,莫說樓閣,圍墻,就算是把侯府拆了,為娘也幹了,要是敢糊弄我們,為娘一定要把雲家莊園踏為平地!滾開,給我牽馬來,馬車給侯爺坐!”

曹襄眼看向來溫柔的母親一腳就把一個丫鬟踹了一個跟頭,只好縮縮脖子乖巧的上了馬車。

半個時辰後,雲瑯就已經跟曹襄坐在一輛馬車上行駛在陽陵邑城外的大道上了。

他甚至連外衣都沒有穿,一件背心,一條內褲就是他身上所有的遮蔽物。

曹襄看著雲瑯的內褲道:“這衣服不錯,明天也讓織娘給我也來一套,穿上這東西,下面不漏風。”

雲瑯靠在馬車箱壁上腦袋被顛簸的馬車磕的梆梆作響,痛苦的道:“你沒跟你母親說我的條件?”

“說了,一字不漏,對了,忘了問你,你怎麽跟去病,李敢三人睡一張床啊?”

“酒喝高了,有什麽不對嗎?”

“這樣啊,等我病好了,也跟你睡一張床!”

“滾!”

馬車門忽然開了,霍去病打著哈湫從外面鉆進馬車,他身上也只有內褲跟褻衣,剛剛下過雨,晚春的深夜還是很涼的,更不要提縱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