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有些懵了(第2/3頁)

“夫君的意思是說,他們之間還是老三的力量比較強大了?”公主問道。

“如果老大沒有回京師的話,應該是均衡之勢,現在麽——就很難說了——”我回答道。

“若是蜀王有夫君的幫助,結果會怎麽樣呢?”公主忽然問道。

我嘿嘿了一聲,笑而不答。

確實,如果我是在西北的地盤兒上說這番話的話,那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說只要有我的支持,可以令老大殺入京師登上皇位,可惜現在我也來到了京師,西北兵勢雖然強大,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這情勢究竟如何,一半兒倒要看大家的運氣了。

禮部的官員們辦事倒是很盡職盡責,邪異宗的林正宵因為是跟隨李繼遷而來,並沒有表明身份,因此便與黨項人住在一處,而通過正式的渠道入京的神木尊者與無可上人則被安排到了汴河旁邊的天海樓居住。

今晚上是禮部設宴招待兩大宗師,指明要我去陪酒的。

時間上已經接近十五了,月色也是相當宜人,站在天海樓的頂層向遠處眺望而去,只見河面上銀光點點,在月色的照映下泛起了片片磷光,不時也有一些趁著夜色而行的漁舟在河面上劃過,白帆被河風一吹,就如同是白鷗一般在遠處招搖。

因為算是接風宴,主辦的僅僅是禮部而已,皇室的宴請估計要等到正式朝見之後,饒是如此,請來的嘉賓也不算少,地位顯赫的朝中勛貴雖然不方便露面,一些在汴京有名望的民間人物卻都巴巴地趕來參加了。

天海樓上燭火通明,人聲鼎沸,不時地有人上來同各位賓客打招呼,我不喜人多,就自己跑出去看月亮,卻發現這裏也聚集了不少人了,很有一些文壇上面的名士在其中。

“唉——”一個年長些的文士忽然嘆道。

“文兄因何嘆息?”旁邊立刻有人問道。

那人搖了搖頭道,“人生苦短,世事無常,記得去年中秋時,我們還與王兄一起在這天海樓上吟詩作對,卻沒想到今年中秋臨近,卻已經是物是人非。王兄棄世,也有多半年了吧?”

旁邊幾個人默默地點了點頭,一個人說道,“誰說不是?往日的朋友,卻是越來越少了——”

聽得他們幾個在這裏嘮叨,我卻忽然想起了戰死在北疆的那些兄弟們,很是有些為他們不值得,不由得脫口而出道,“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

聲音雖小,卻被離得近的幾個人給聽到了,不由將目光移了過來,見到是我後不覺驚訝道,“這不是楊大人啊——失禮,失禮!卻不知道大人什麽時候回京師了?”

“自然是有皇命相召,否則六郎豈敢造次。”我淡淡地回答道。

先前那人嘆道,“都說楊大人是文武雙全之士,老朽先前還有些不信,自從聽了楊大人的那闕水調歌頭之後,剩下的就只有佩服了,卻不知道楊大人今夜有沒有什麽新作?”

我謙遜了兩句,後來禁不住眾人紛紛鼓動,只得說道,“春女思,秋士悲,大概都是人之常情,方才聽了眾位的議論,心中忽然有些低沉,想起了昔日戰死的疆場上的一些兄弟,不由得了一首詞。”

“在下等洗耳恭聽——”眾人紛紛鼓噪道。

我將桌上的酒取了一杯,面對著明月擺了一個造型,然後緩緩地將那杯酒灑在了身前,仰天望月,只見淡淡的雲朵飄過,在那月亮上面遮遮掩掩,沉吟了片刻後才吟詠道,“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然北望。”

這首詞的意境果然非常淒涼,呆在這裏的有多是些老頭子們,聽了之後很有共鳴,不由得連聲嗟嘆,卻是連誇贊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眾人都或低頭沉思或擡頭遠望,儀態各是不同。

在這個時代,一些名人,特別是有官職在身的名人,最容易受到困擾,今天尚且在朝堂上高談闊論,明朝可能就已經被貶戍邊關,可謂是瞬息萬變猝不及防,呆在這裏的都是些閱歷豐富的老家夥們,聽了這首剽竊來的詞後,再想一想自己的坎坷一生,都生出了一些感慨來,而我也是感懷於自己的奇異經歷,有些淡淡的憂傷。

“六郎卻是個性情中人——”一個有些飄渺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

回頭一看,卻見兩個人走了上來,其中一個光頭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地明亮,而另一個人則長得分外清秀,一臉短髭非常濃密,遮住了半張臉,但是目光卻如寒星一般,神采飛揚。

兩個人並排著走上樓來,衣著很是華貴,即便是那個和尚,也是穿的珠光寶氣,一條金腰帶上面鑲嵌了不下四十顆形態各異的寶石,確實很有氣勢。而那個短髭的高個子所穿的服裝就很簡單了,並沒有多少的繁瑣紋飾,卻沒有什麽人敢小看他,因為他的肩頭上那條純黑色的圍脖兒價值就不下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