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曲意逢迎(第2/3頁)

“你?!”石崇義氣結地看著我一雙無辜的眼睛,頓時泄氣不已,“高人啊!不服不行!”

我注意到陪同趙普同來的那中年人,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但是對人的態度卻也非常溫和,言談之中,似乎趙普對他也很看重,令我感到很是奇怪。

“對了,你是京師的地頭蛇,知不知道陪在趙相爺身邊的那人是誰?”我問道。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要是一般的人他還真的說不出來!”胖子看了那人一眼,立刻來了精神,對我賣弄道,“那人姓呂名蒙正,是西京人士,乃是上一科的狀元公!你們以後可要多親近親近啊!當年他被外放至升州通判,最近才回到朝中,以左補闕知制誥,品級雖然不高,但也算是皇帝身邊的近臣了。”

“呂蒙正?”我楞了一下,這個名字倒也很耳熟,好象也是北宋的名相之一。

最近也不知道交了什麽好運,碰到的人要麽就是現任的宰相,要麽就是以後的宰相,看來平時多讀史書還是很有些好處的,起碼在被發送到古代之後不會兩眼摸黑,要知道,傍上一個宰相就足以安身立名,要是你相交皆宰相的話,那你必然也會成為宰相中人了,物以類聚嘛,我一向是這麽認為的。看來這個人,也是要好好地結交一下的,我心中暗暗思量道。

想了想後我說道,“前一科的狀元,可我看他似乎已經有四十開外了呀!”

石胖子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他中狀元之時乃是太平興國二年,正好是四十二歲!說起這人來,其中還有一段隱情呢!”

“哦?願聞其詳!”我的興致被勾了起來。

“蒙正本是官宦子弟,只因少年時其父多內寵,將蒙正與其母一並逐出家門。母劉氏誓不改嫁,母子二人倍嘗困苦。”石胖子介紹道,“當年蒙正寄宿寺廟苦讀時,常常付不出夥食費來,管事的僧人故意在僧眾吃過齋飯後再敲鐘,等到他從山後書舍趕去吃飯時,卻只剩下些剩菜殘飯果腹了!因此洛陽流傳有飯後鐘一語,與韓信當時的漂母飯一般,成為窮困書生的典故了。”

“上堂已了各西東,慚愧闍黎飯後鐘。”我忽地想起了兩句詩來,忍不住順口念了出來,再看胖子時,他已是一片驚訝之色,於是心中一動道,“那寺廟不是你家的吧?”

胖子神色尷尬地說道,“那廟自是我家修的,和尚可不是家養的。”

說笑了一陣子後,發起聚會邀請的主人終於出現了,我一看,這人正是那個比我晚一步離開考場的白衣書生,神采飛揚,顧盼間甚是儒雅,正在一一拜會座上的幾位大臣。

“那人就是鄭途了!”胖子小聲介紹道,“據說他是太祖皇帝舊友鄭恩的後人,世代居於關西,根基深厚,因此得了鎮關西的稱號,聽說就連先太祖皇帝也格外關照他一些的,比起我們這些人來,他混得可是要瀟灑很多了!”

“這我就有些弄不明白了!”我感到有些困惑,“既然是私人的聚會,怎麽會有宰相和皇帝的近臣參與?而且他們還大把地向外撒銀子,究竟是什麽原因?”

“這是慣例了,哥哥你可能不太清楚。”胖子笑著答道,“應考的士子們經常有生活困頓的,若是到了殿試的時候,大家衣冠不整,豈不是汙了皇帝的面皮?故此當今皇帝在殿試之前總要委托一位與皇家有關系的士子來作東道主,給每位士子送上兩百兩銀子作為治裝費,就算是你殿試落選,也能有一筆不菲的收入了,來年溫習再考也就有盤纏了!要知道一個知縣每月的俸祿也不過是三五十兩罷了,這可以算是很優厚的待遇啦!至於宰相等人,不過是提前來查看一下,為皇帝提點幾位可心的人選,因此就算是不給他們留下好印象,也不可給他們留下壞印象,這個可是關乎以後仕途的大事!”

“原來如此!”我不由得躊躇起來。

怪不得皇帝要派這兩個來參加宴會,一個老奸巨滑,一個忠直耿介,未必能說到一處去,選拔人才自然是要兼聽則明,看來太宗皇帝的心裏面還是很清楚的。為人君者,若是連這一點也做不到,那離百亡也就時日無多了!

剛才說的那一番話,會不會引起這呂蒙正的排斥呢?像他們這種出身微寒靠苦讀出人頭地的書生們,總有一股傲然之氣,平生最厭惡的就是趨炎附勢的小人嘴臉,我恐怕這一次的吹捧算是踢到鐵板上面了,總該想個補救的法子才好。我坐在那裏喝酒,心思卻飛快地轉動起來。

“楊兄,石兄,小弟鄭途這廂有禮了!”就在我走神兒的時候,那白衣鄭途手提著一大壇酒走了過來,非常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鄭兄客氣了!該是小弟向你敬酒才對啊!”胖子喝得已經怕了,也不等那鄭途有所動作,先把他手中的杯子奪了過來,換了一個大大的海碗,斟了滿滿地一碗,雙手奉上,看了我一眼後,有些挪逾地說道,“按說這裏是楊兄的地頭兒,不過他才從邊關回來不久,人頭還沒有我熟,所以這替主人敬酒的事情就由我這個外來戶越俎代庖了,都說關西之人異常豪爽,這一杯借花獻佛的水酒,鄭兄你萬勿推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