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可憐的波莉

四月三十日,淩晨四點。

工人查爾斯·克魯斯起床前去和夜班的工人交班。

白教堂的小巷十分幽深,再加上倫敦春天四處彌漫的霧霾,克魯斯只能提著油燈,摸索著往前走。

在他前方的不遠處,似乎有一堆破布。

克魯斯揉了揉眼睛,提著提燈往前走了幾步。

是一個女人!

這是哪來的醉鬼在這睡著了?

這樣想著,他又走近了一些。

“啊!啊!上帝……”克魯斯的油燈抖動了兩下,掉在了地上。

他向後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爬了起來。

……

半個小時後,白教堂附近的警局率先派了人過來。

白教堂附近再次被控制了起來。

等到格蕾絲和約瑟夫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了。

“死者全名瑪麗·安·尼克爾斯,今年四十二歲,周圍的人都叫她‘波莉’。”加裏警官站在不遠處說道。

因為時間是周末,原本的法醫和家人去郊區短途旅行去了,新的法醫還沒有趕過來,是以屍體還沒有經過移動。

屍體是仰躺在地面上的,令人心驚又倍感辛酸的是,“波莉”的雙眼還微微睜著,仿佛一個迷茫的孩子。

也許在死前最後一秒,她還在疑惑,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會受到如此的虐待。

“波莉”身上穿著一連廉價的棉布裙子,看起來十分破舊,而且似乎很久沒有清洗過了。

她的裙子被掀開,蓋在身上,但卻似乎沒有遭受過侵犯。

她的臉上還帶著明顯的淤青,額角似乎也有破損。不過單純看外表的話,“波莉”要比她實際的年齡年輕許多。

出於保護現場的目的,格蕾絲沒有擅自碰觸“波莉”的屍體。

不過已經在伊登莊園定居的庫珀先生,接到了約瑟夫的電報之後,已經登上了去往倫敦的火車。

相信再過一兩個小時,他就能趕到現場。

“我們在附近發現了幾顆脫落的牙齒,應該是屬於瑪麗的。”加裏警官說道。

這一次,兇手比上一次要更加兇殘。

他在殺人期間,還暴力毆打了被害人。

由於這次的

死者身材偏瘦,格蕾絲一眼就看見了她脖子上的傷口。

死者的脖子幾乎被完全割開,僅僅能看見脊骨是連在一起的,其余的地方都被刀子豁開了。

從傷口形狀來看,能明顯看出這是由兩刀所造成的致命傷,並且是從左上方下刀。

如果不是從背後動手的話,兇手擅長左手用刀的幾率很大。

格蕾絲在不破壞現場的前提下,輕輕拎起了裙子的一角,看了一眼,發現死者的腹部遭受了嚴重的破壞。

她嘆了口氣,往弗格斯探長的方向走去,“有目擊證人嗎?”

“說起來真是奇怪,稍微遠點的地方真的有一個目擊者,但是住在周圍的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聽見過異常的聲音。很難說這個人看見的就是兇手,因為這人和瑪麗並不認識,也有看錯的可能性。”

弗格斯探長告訴格蕾絲,附近有一名住戶,認為自己昨天看到了“波莉”和一個三十多歲,身材敦實的男人在一起。

“他認為那個人只有五英尺五英寸左右那麽高,穿著長禮服,戴著紳士帽,還留著八字胡。”

單從身高描述上來看,這個人看見的絕不可能是西柯特先生。

原因很簡單,西柯特的身高和格蕾絲差不多,絕對沒有那麽矮。

反而是屠夫李維的身高和目擊者的描述差不多。

但李維會不會穿著長禮服出門,這一點還有待考究。

至於胡子,這種東西完全可以用假胡子來替代,因此不能作為兇手必須的特征。

“有一個人的話倒是絕對可信。”弗格斯探長帶著格蕾絲,去見了一個女人。

這個人和“波莉”有著一樣的職業,兩人經常住在同一家廉價旅館,算得上是不錯的朋友。

她昨天夜裏十點鐘左右的時候,和“波莉”說過幾句話。

當時“波莉”正拿著一個半空的酒瓶,整個人喝得醉醺醺的。

“她說她現在口袋裏一便士也沒有,為了今天晚上有地方住,必須得去拉一個客人。

所以我就先走了,沒有和她一起去旅館。”

就這樣,可憐的“波莉”踏上了死亡之路

過了一會兒,庫珀先生趕了過來。

格蕾絲和約瑟夫在停屍房,參觀了他驗屍的全過程。

不得不說,庫珀先生在解剖學上確實非常有一手。

幾乎是剛到停屍房,他就轉頭告訴格蕾絲:“死者身上的傷應該都是同一把刀造成的,刀刃約有六英寸長,刀身細長,極有可能是外科醫生常用的一種手術刀,或者是屠夫的剔骨刀。”

格蕾絲聽了他的話,開始默默地記筆記。

“她死前遭受過暴力毆打,門齒脫落,頭部有撞擊造成的傷害,兇手應該是用這種方法,讓她暫時失去了意識。”庫珀先生扒開死者的口部,觀察之後,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