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遺世天

紀姝在遊戲中,並沒有到任何一位大臣的府邸去過。

主要是因為東方儼夠瘋,她敢去,他就敢殺人。

紀姝一個妖妃,門下走狗並不多,殺一個少一個,她很愛惜他們的。

唯一一個肖想過的臣子,還是秦國師。

畢竟他那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真的很適合被搞。

要是東方儼願意殺掉自己的老師,那就再好不過了。

搞完還不用負責,妙啊。

只可惜秦國師並不想搭理她,就算她頂著一副傾國傾城、嫵媚動人的臉,他都仿佛在看一具紅粉骷髏。

備受打擊的紀姝經常懷疑他沒有雞兒。

西台侍郎吳潛是副中書令,協助中書令管理中書省,也算得上是京中高官。

高官府邸,自然是戒備森嚴。

當然,對於紀姝來說,全部形同虛設。

她用腳在屋脊上一點,就直接翻進了西台侍郎的府邸。

就算是在高官中,西台侍郎吳潛的府邸,也算得上是大而奢麗。

紀姝聽說他有許多美貌的侍妾,為了安置這些女子,所以才修建了那麽大的宅院。

紀姝一落到府邸內,還沒進到院落中,立刻就聽見門後傳來了悅耳的南音演奏。

怎麽?今天吳潛在舉辦宴會嗎?

大夏的京城雖然在北地,但是歷任皇帝都喜好南音樂器,所以最受歡迎的還是會南音的樂姬。

紀姝從小門悄悄繞了進去,果然一擡眼就看見了七名樂姬坐在一起奏樂,手持的都是南音樂器:琵琶、洞簫、三弦、拍板……

正中間最顯眼的是個橫抱琵琶的女子,眉眼和緩,盛裝麗色,看起來並不是普通的樂姬。

七名樂姬對面坐著一群著便服的官員,官員中還錯落坐著幾位女眷,都聚精會神在聽樂曲。

沒有任何的逾矩之舉,甚至眼神都非常正經。

這和紀姝印象裏的聲色場合不太一樣。

紀姝看了一圈,明白是為什麽了。

抱琵琶的女子不遠處,坐了一個與她長相十分相似的年輕男人,正專注地看著她,幫她打拍子。

年輕男人腰間佩著教坊司副使的令牌。

這位彈琵琶的女子,估計是他的親姊妹,所以他堂堂教坊司副使,才願意親自給她打拍子。

也是因為人家親哥哥就坐在這兒,還是官場同僚,在場的男人才規規矩矩,眼神無比清澈。

大夏朝野上下都熱愛宴會。

主要是因為承平已久。東方儼家這個祖傳的病心之症雖然對皇帝身邊人比較殘酷,但同時也保證了幾乎每位皇帝的能力都較強。

政局穩定、經濟形勢也一年比一年強,奢侈享樂的風氣自然就隨之盛行起來。

宴會分很多種,今天吳潛舉辦的這個宴會,就明顯是同僚相聚、互相唱和的風雅宴席。

這種宴席往往是官員之間用來互相認識、品詩作畫聽曲的,人員比較繁雜,還有官員的女眷出席,所以風氣很正。

紀姝喜歡這種人員繁雜的熱鬧場合,很方便她達成自己的目的。

她快速地穿行在人群中,樽俎燈柱間,觥籌交錯,正宴已經結束了,現在大家都在自由走動,觀舞賞花清談,場面十分熱鬧。

由於大家都看不見她,她時不時還能聽一耳朵悄悄話。

“陛下如此寵愛……宸妃,”那人好像覺得“宸”這個封號,單單念出來都逾矩,還遲疑了半秒鐘:“恐怕是起了封後的心思。”

“我那內人說,宮中的宴會並沒有實質性的主題,看來指不定是用雲麾將軍做幌子,在給宸妃博體面。”

“這要是真的,紀家那老小子倒是走了運……”

聲音越壓越低,直到低不可聞。

紀姝:“……”

紀姝繼續找吳潛。

紀姝其實不知道鹿鳴之禮在哪,她和吳潛又不熟,怎麽可能知道他會把一份十幾年前獲得的禮物放在哪。

所以她決定等他落單,就用魅惑之術直接套出鹿鳴之禮所在的地方。

反正他區區一個凡人,被用了術,什麽都不會記得。

最後紀姝是在一個熱鬧的小院裏找到西台侍郎吳潛的。

作為一個曾經的狀元,從取士標準“身、言、書、判”下走出來的第一名,雖然日後道德敗壞淪為妖妃棋子,吳潛的相貌其實挺不錯。

院中立了根竹竿,上面懸著一盞紗燈,燈下有個女子正在跳舞步和緩的綠腰舞,吳潛拿著鼓槌,站在一旁,親自擊鼓為她奏樂。

院子裏只有一盞燈,紀姝站的地方挺暗,也沒幾個人。

她正要上前幾步,往吳潛的方向靠,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在說話——

“顏狀元是今日的主賓,吳侍郎的貴客,怎麽瞧著有些悶悶不樂?”

紀姝腳步一頓。

她往聲音的來源看去。

夜幕中,隱約站著一個無比俊朗的紅衣男子,紅衣男子身邊,還有一個清瘦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