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日出東方(87)

田敬文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雖然從田相那裏傳來的消息都是積極的,但現在瑯琊郡內的征東軍,突然之間就活躍了起來,自己離開了青龍山之後,一直困在哪裏的征東軍黃湛部立時便如魚得水,但他並沒有謀求向瑯琊郡靠近與鄭曉陽等部匯合,而是向著新會方向進攻,一直困守在瑯琊郡城之內的鄭曉陽,丁渭,也一反常態,時不時便主動出擊,對齊軍發動進攻,而此時由田富程控制的瑯琊郡內的齊軍,一邊要維護糧道,征收糧草,一面又要應對此起彼伏的瑯琊郡內的反對浪潮,竟是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征東軍的這些行動,看起來並不起眼,似乎是一些正常的軍事行動,但卻集中在現在這樣一個時間點上,不得不讓田敬文心生疑慮,就好像他們突然之間有了什麽默契似的開始暴起發難。

田敬文覺得這些事情之中,應當有一根自己看不見的線在關聯著,內裏頭,一定隱藏著什麽奧秘,他思忖再三,還是將自己的懷疑匯報給了田富程,田敬文擔心,征東軍在蘊釀什麽陰謀,而毫無疑問,這個陰謀一定是針對齊軍,而且是針對齊國的主力部隊的。

田富程不待見田敬文,因為田敬文是哥哥田遠程的人,田單在齊國一手遮天,不是君王的君王,在一些人看來,田單如果要坐上那張椅子,只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作為他的兒子,田富程自然會眼熱,父親的權威不容撼動,但父親已經年過花甲了,田富程相信,在父親駕鶴西歸之前,一定會坐到那把椅子上,那麽,他之後這把椅子歸誰來做呢?

為什麽不是自己?

田遠程雖然是兄長,但他那有自己的英明神武,這些年來,他一直廝混在朝堂,而自己卻呆在軍中,齊軍有今天如此的強大,這裏頭自己灑下了多少血汗?總不成到了那一天,自己卻為他人作了嫁衣裳,眼睜睜地看著兄長登上那張位子而自己在下面向他叩拜麽?

田富程自然不甘心。

近兩年來,田富程一直在軍中剪除兄長的心腹,同時在朝堂之上大力收買大臣,可謂是成績斐然,兄長在軍中的人本來就不多,經過自己幾年的努力,現在除了田敬文之外,幾乎已經沒有兄長的人在掌控實權了。

對於田敬文的惡感,讓他對於田敬文的判斷嗤之以鼻,順手將田單剛剛發回來的軍報摔到了田敬文的面前。

“田敬文,你疑神疑鬼做什麽?父親已經擊潰了崤山口的守軍,大軍已經進入了遼西,馬上就會與韋和的騎兵大隊匯合,你認為征東府還能擋得住我們的兵鋒麽?”

撿起被田富程扔在地上的軍報,田敬文粗粗地看了一眼,心中也是一緩,或許是自己多疑了,自己進入瑯琊之後,自己與征東軍多次交鋒,新會雖然拿下了,但實際上說來,那一仗是自己敗了,在青龍河,與征東軍雖然只對峙了一天,但仍然讓他記憶猶深,對方龜縮在青龍山上,自己望山興嘆,徒呼奈何?連著的不順,讓他對征東軍的警惕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總是覺得田相現在太順了,順得有些不象自己碰到的征東軍。

或者,真如田相所猜測的那樣,瑯琊郡的這些部隊,是征東軍留在本土的最後的正規軍,而在崤山關的,不過是一些臨時征召起來的青壯,不過這些青壯能在崤山關阻擋田相這麽久,也不能小覷啊。

但願田相一切順利,在征東軍大部回返之時,拿下遼西,積石等關鍵要地,如此一來,征東軍大部即使回返,齊軍亦不懼了。

無言地施了一禮,田敬文準備退出田富程的大帳。

“田敬文,我看你就是閑得沒事兒作,才想東想西,接下來馬上有一批糧草要送到父親軍中,便由你去押送吧!”身後傳來田富程的冷笑聲:“帶上你的兵馬,順道給我將這一路上的那些匪徒都給我剿滅了。”

“屬下遵命!”田敬文轉過身來,向田富程拱手領命,也好,離這位看自己不順眼的二公子遠一些,對自己也未嘗沒有好處。

青山龍,黃湛終於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田敬文在最初的猛攻,的確讓他舉步維艱,險些兒便守不住了,但好在,對方也是後繼乏力,現在他不僅穩穩地守住了青龍山,還有力量威脅到新會的守敵,齊軍在瑯琊的橫征暴斂,殺傷搶掠,讓各地反抗軍此起彼伏,黃湛這裏也趁機收攏了幾批這樣的反抗軍,同時派出人去,接應那些被打散的義軍,一段時間下來,黃湛的手下倒是比他初到青龍山時還澎脹了許多,當然,戰鬥力卻並沒有因此而上升,這些反抗軍從根本上來說,還中人是一些空有血勇的莊稼漢。

一邊在青龍山上對這些熱血青年展開訓練,一邊對新會時不時地展開騷擾,以老帶新,不斷地提高著這些人的戰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