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生擒活捉

世間之上最為殘酷的事情,恐怕莫過於看到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的面前被屠殺了,眼下,一排排被捆著跪在老營前方的東胡人就正在經歷,當先前蹄聲聲響起,聽到熟悉的喊殺之聲的時候,他們絕望的眼睛裏曾經浮現起驚喜的神情,但在轉眼之間,前方無數篝火亮起,明亮的火光之睛,他們看到的是一隊隊的騎兵如同遭到天咒一般,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馬來,而那些攻破老營的扶風人從草從之中奔出,手中雪亮的刀光劈砍下去,那殷紅飛起的血霧,在他們這邊竟然也可以看得清楚。

有人大聲地哭叫起來,有人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數千東胡俘虜開始騷動起來,而看守他們的卻只是這些東胡人曾經的奴隸,而這些奴隸之中,青壯年只有百余人,其它的都是老弱孩子,而指揮他們的卻是賀蘭燕。

高遠好說歹說,將看守俘虜的事情上升到了決定這一次戰役勝利與否的程度,這才好不容易讓這位大小姐留了下來,但終究是一位在賀蘭雄的羽翼之下長大的花兒,看到數千俘虜開始騷動,她一時之間,竟然花容失色,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最前方的一隊俘虜竟然在掙紮著站了起來,一條繩子上串了上百人,想要站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一隊被捆在頭裏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東胡老漢,也許他的孩子此時正在前方,正在被扶風兵砍殺,總之他的神情激動,嘶聲吼叫著,拼命地想要站起來,他的努力之睛,這一串繩子之上居然有一半人掙紮著站了起來。

如果有人帶動,數千俘虜騷動起來,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柄彎刀橫著砍過這個老漢的咽喉,他喉中咯咯有聲,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這個手中持刀,滿眼血紅的孩子,這個孩子最多只有十二三歲。

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咽候的傷口隨著這長聲吐氣,而冒出更多的鮮血。他頹然倒下,他這一倒下,便帶倒了身後好幾個人。

這個殺人的小孩叫曹天賜,此刻,他揮舞著彎刀著前行,一步殺一人,鮮血濺在他充滿稚氣,卻又充滿殺氣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誰敢再動一下,我就砍了他的頭!”一邊揮刀將掙紮的東胡人殺死,曹天賜一邊狂喊道,清稚的童音,變了調的嘶吼,滿得鮮血的一個娃娃,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呆住了。剛剛的騷動在頃刻之間便安靜了下來。

“誰動,我就砍了他的頭!”屠殺仍在進行,一個女子尖聲叫著,奔了過去,一把拉住曹天賜的臂膀。

“天賜,停手,停手!”

曹天賜仰起頭來,眼中卻是淚眼滂沱,看著曹憐兒,他放聲大哭,“姐姐,我要給娘親報仇,我要給你報仇,他們都不是人,他們都是畜生,他們都該死。”

緊緊地擁著曹天賜,曹憐兒淚如雨下。

不遠處的賀蘭燕看著這一幕,手都有些顫抖起來,這個娃娃,是一個魔鬼,她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她大聲叫道:“所有人都聽好了,不亂動就能活命,誰敢再勸,格殺無論,你們,還有你們,還算是男人嗎,連一個孩子都不如,再有亂動者,砍掉他們的頭顱!”

賀蘭燕大聲斥責著那些青壯奴隸。

兩裏之外,戰鬥仍在繼續。高遠和他的士兵已經突入到了騎兵的中心,失去了速度的東胡騎兵在長刀的攻擊之下,毫無優勢可言,高遠布下的陷阱在第一時間便讓拉托貝失去了近一半的人手,這些跌下馬來的要麽受傷失去了戰鬥力,要麽便當場身死。此時雙方人數之上,扶風人反而占了上風,更重要的是,對方士氣如虹,而東胡人卻已經臨近到了崩潰的節點之上。

雙方混亂,步兵帶來的三十名弓箭手有了用武之地,扔掉手裏的長弓,拔出背上的長刀,他們也怒叫著加入了戰團,而步兵卻立足於戰場之外,彎弓搭箭,箭尖緩緩移動。

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訓練場上,混亂的戰鬥場景,便如同那迅速轉動的轉盤,青色的那是自己的戰友,而其它顏色都是敵人。

嗖的一聲,箭支飛出,準確地將一個東胡兵射倒在地,那人在正面格鬥之中打翻了一名扶風兵,正揮舞著彎刀將要劈下之時,一箭自天外而來,正中他的面門。

大難不死的這名扶風兵自地上一躍而起,根本來不及想面前的敵人是如何死的,翻身便又撲向了身側,與一名同伴一起,將一名東胡人砍翻在地。

此時戰場之上,步兵就如同一把死神的鐮刀,雖然位於鬥場之外,但卻一箭一個,頃刻之間,便有十數名東胡兵倒在他的箭下。

戰場之上,扶風兵的人數優勢愈來愈明顯了。

拉托貝悲哀地勒馬停在戰場的邊緣,青色的人影愈來愈多,而屬於自己的戰士卻是越來越少了。他老淚縱橫,緩緩地摧動馬匹,一步步走向戰場,死在戰場之上吧,這對於自己來說,是最好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