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草原之戰（十七）

“大汗。”領頭的工匠出聲解釋道“像是這種連環弩，淬火百煉的甲胄兵器這些東西我們是做不了的。這些東西的做工太過精致了，咱們沒有這個手藝也沒有各種工具。至於其他那些馬具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倒是能做。但是咱們的人手和東西都奇缺，每天能夠做出來的數量和龐大的軍陣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現在大戰將起，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嗯。”檀石槐可不是笨蛋。工匠們說的是不是實話他自然能夠分辨出來。現在漢軍主力已經壓了過來，這個時候想要給自己人換裝那純粹就是在瞎扯。有那個功夫和精力還不如好好想著如何才能打贏這決定著鮮卑人命運的一戰，只要打贏了各種戰利品還不得是海了去了？

“想不到漢人的技巧居然已經達到了這種水平？”對於這些神兵利器和堅固甲胄，檀石槐感到非常震驚。不過他堅信漢軍之中必然只有少部分的精銳兵馬才會裝備上這種絕對意義上的神兵利器。曾經取得過對漢軍大勝的檀石槐對於自己再次獲取勝利依舊充滿了信心。

如果讓檀石槐知道他得到的不過是最普通的漢軍裝備，幾乎所有漢軍的裝備都是這種等級。而且還有至少三萬名裝備更加精良的鐵甲軍存在的時候，他是否還會如此自信！

揮手讓工匠們離開之後，檀石槐走出軍帳看向深邃的夜空，長長的嘆了口氣。打了一輩子的仗，臨到老了卻遇上了這樣一場決定整個鮮卑部落生死存亡的大戰，他都不知道此刻是該哭還是該笑。

“來吧，讓我們好好大戰一場！”將目光投向遙遠南方的檀石槐挺直了身子，目光漸漸銳利起來！

……

龐大的軍陣拉出漫長的行軍隊列，數以萬計的軍士們按照各自的統屬在茫茫草原上大步前行。

這場戰爭的規模太大，雙方都是高達數十萬之眾，想要依靠一場激烈戰鬥就確定勝負壓根就不可能。隨著高陽的不斷壓迫，雙方之間激烈的小規模戰鬥層出不窮，甚至就連夜間都沒有停止過。

面對著猬集成群的鮮卑部落騎兵，不願意繼續消耗時間的高陽在兵力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大膽分兵。派出趙雲張遼各自帶領三萬騎兵從檀石槐王庭的兩側包抄過去，清掃檀石槐的側翼，將他的王庭孤立出來。兩支大軍一路上好似秋風掃落葉，擊潰了無數前來阻攔的鮮卑騎兵，極大的威脅到了鮮卑軍團的戰略處境。

震驚於漢軍強大的戰鬥力，被逼急了的檀石槐決心親自上場。他命自己的長子和連帶著數萬部落騎兵去阻攔右路的張遼所部。不求有功，只求能夠遲滯漢軍。而檀石槐本人則帶著自己的王庭衛隊和慕容氏、拓跋氏等鮮卑強力部落共計近十五萬騎前去圍攻趙雲所部，意圖一舉圍殲這支強大的漢軍。

此時高陽的本陣那邊只剩下兩萬多的騎兵部隊，主力是十多萬的精銳步卒。檀石槐分析認為距離過遠，而且還有大量的鮮卑部落騎兵在糾纏。漢軍本陣基本上不可能前來支援。一旦擊敗了這支冒險突擊的漢軍騎兵，很有可能就會成為這場戰爭的轉折點。

檀石槐的分析如果放在草原上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用在高陽的身上就不合適了。他可不會知道高陽是什麽出身，也不會明白高陽從來都不是會畏懼退縮的人。

發覺了檀石槐的動作之後，高陽當即點起本陣之中最後的兩萬多騎兵，在對面無數鮮卑牧民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風馳電掣般殺向趙雲兵馬所在之處。

檀石槐圍攻趙雲的戰場上，整個翠綠色的草原都已經被渲染成了一片殷紅之色。大地上流淌著泊泊的紅色河流，那是無數人用生命凝結出來的生命之河。

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漢軍的強大完全超出了檀石槐的想象極限。那潑水一般狂暴的密集箭矢讓無數沒有戰甲或是只穿著皮甲的鮮卑騎兵們慘叫著摔落馬下。不知道有多少鮮卑勇士還沒等和漢軍交上手就已經被射成了刺猬，怒睜著不甘的雙眼看向藍天白雲。

除了箭矢銳利無可匹敵之外。檀石槐終於親眼證實了之前和漢軍接戰的各個部落不斷訴說的那漢軍全部都是身穿精鐵戰甲的傳言！出現在他面前的這支漢軍，的的確確是一支完全被鋼鐵覆蓋的軍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著讓人炫目的金屬光澤。

“這怎麽可能？！”檀石槐傻愣愣的看著不斷向著自己麾下兵馬傾瀉箭雨的漢軍騎兵集群，一臉的不敢置信。

“大單於，那些漢軍都是怪物！咱們的弓箭射不穿他們，近身的時候手中的刀槍也很難起到什麽作用。他們就是一個個的鐵坨子，除了用重錘砸碎他們之外，別的東西都不好使！”拓跋部落的大頭人拓跋圭一臉沮喪的訴說著自己手下的淒慘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