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南下（中）

雖然只有數千名騎兵，可是那種強大的威勢遠遠不是這些一整個冬天都沒怎麽訓練過的郡兵們能夠抵抗的。

當數千名鐵騎在袁術軍的四周兜圈子的時候，袁術軍開始騷動起來。漸漸就有了無法壓制的跡象，就連陣腳都已經開始晃動了。

看著自己麾下還沒有接戰就已然出現敗象的兵馬，袁術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麾下有些戰鬥力的兵馬之前在虎牢關的時候就已經被面前的這支高陽軍給打垮了。現在這支七拼八湊，胡亂拉扯起來的兵馬絕對不會是高陽的對手。他之前擊退高陽的希冀明顯只是一個夢想，現在終於還是破滅了。

實力太弱了，空有數量卻沒有任何質量。在面對真正強軍的時候不過是白送而已。因為實力損失過大，就連原本忠心的屬下孫堅都對他和他的哥哥大為失望，返回了長沙。

戰鼓如雷，旌旗遮天。

數千名精銳騎兵呼喝著舉起手中的連環弩，依仗著自己手中兵器在射程和殺傷力上的巨大優勢，兜著圈子一波波的向著驚慌失措的袁術軍陣列傾斜箭雨。

“陳蘭！”雙眼泛著血絲的袁術猛然轉頭看向自己身旁一員大將，怒聲高喝道“你帶騎兵去趕走他們！”

袁術麾下的紀靈、張勛、雷薄等大將在虎牢關之戰的時候都已經身隕。此時留在他身旁能夠叫的上名號的大將也就只剩下陳蘭一人了。

目光有些呆滯的陳蘭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數千名來去如風的精銳高陽軍鐵騎，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頓了頓，拱手對袁術行禮，沉聲勸阻道“主公，咱們手中實力不足，騎兵出擊不過是白白送死而已。不如我等暫且撤兵，返回南陽城內固守待援。”

騎兵是這個時代的貴族兵種。一匹訓練有素的成年戰馬一天消耗的口糧足足抵的上七八名軍士的吃食。而且戰馬訓練困難，在沒有馬蹄鐵的時代容易損傷腳趾，或者是長時間的策馬奔騰之後容易發汗。這些都會導致花費了大量資源的戰馬被輕易的損失掉。

一匹戰馬真正適合上戰場的時間不會超過十年。這就更加導致了戰馬是一種稀缺物資。

在虎牢關前經歷慘痛失敗的袁術幾乎丟掉了麾下所有的騎兵部隊，直接導致實力大損。哪怕是他回到南陽城之後大力重建，不過這種貴族兵種哪裏是那麽容易構成，那麽容易訓練出來的？

此時袁術手下的騎兵不過只有區區數百騎而已，就連千騎都不到。這點訓練不足的兵力投入到如此規模的大戰之中，甚至就連一個浪花都翻不起來。此刻在袁術軍陣四周騷擾的高陽騎兵目測至少都在五千騎以上了，更何況高陽軍本陣那裏還有數以萬計的龐大騎兵隊列在虎視眈眈？

陳蘭的建議並不能說是錯了，此時出擊的確只是白白送死而已。不過，氣急攻心的袁術此刻哪裏還會在乎這些？聽到陳蘭居然膽敢違抗自己的命令，頓時就炸了毛。

‘嗆啷～～～’一聲脆響，暴怒之中的袁術反手就將自己的佩劍拔了出來。目露兇光的死死盯著陳蘭，粗壯的手腕緊握劍柄，厲聲喝道“狗賊！去不去？！”

陳蘭目光陡然一變，咬了咬牙。眼神之中閃動著憤怒的神色，微微垂下了腦袋，躬身行禮，應聲說道“末將領命。”說完便調轉馬頭，策動胯下戰馬向著騎兵隊列跑去。

“哼！”看著陳蘭遠去的背影，袁術重重的冷哼一聲。如果不是自己手下的大將幾乎全都被折損在了虎牢關前，那他剛剛就將那膽敢違背自己命令的陳蘭給斬首示眾了。

陳蘭為人還算可以，勉強盡到了自己身為部將的責任。他帶著數百名騎兵對著軍陣左翼的張遼所部接連發起了兩次勇敢的沖擊，在漫天的箭雨下損失慘重之後。陳蘭帶著最後百余名殘存的騎兵遠遠的逃離戰場，向著遠處的南陽城方向逃去。

而袁術此時已經沒有精力去關注逃跑的陳蘭了。戰場正面，由高順統領的上萬名弓弩手們已經踏著堅定的腳步逼近了他的本陣！

……

“好了，咱們也出擊吧。”拽動韁繩，目光炯炯，神采飛揚的高陽從得勝鉤上取下長槍，對身旁的軍將們大聲呼喝“今天一戰打垮袁術，明日就可以直下荊州！”

“下荊州！下荊州！”士氣更加旺盛的軍士們紛紛舉起手中兵器，放聲高呼起來。

“出擊！”隨著高陽將手中長槍向前揮舞，數以萬計的龐大騎兵隊列開始緩緩出動。他們明顯分成兩股，一左一右的從高順統領的弓弩兵軍陣兩側繞道而行。跟隨著張遼徐晃的騎兵集群向著袁術軍的兩翼和後路包抄而去。

“撤撤撤！！！”察覺到事情已經到了危急關頭的袁術再也硬撐不下去了。

看著自己隊列前方的大批軍士們在如雨般密集的箭矢攢射下好似倒伏的麥浪一般大批折損，眼角狂跳的袁術感覺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