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各懷心事

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高陽上次給了牛輔一萬斤鹽給勾出來的波折。

牛輔得到了這批鹽，回到洛陽城之後用這些鹽換來了大量的財貨。眼紅不已的牛輔頓時就對掌握著制鹽之法的高陽起了搶奪的心思。這可是一項足以讓人瘋狂的進項！

只是他知道如果不能搞定高陽，那他是不可能得到重兵保護之下的制鹽作坊的。

主動派兵去搶的事情就不用提了。先不說要能夠擊敗千余守衛兵馬的大軍能不能在沒有得到董卓軍令的情況下離開軍營去遙遠的河東。單單是董卓本人就絕對不會允許麾下兵馬發生火並！

對於任何一個團體來說，再也沒有什麽能夠比內訌更加恐怖的事情了。再強大的敵人也比不上自己人的內訌更危險。無論是什麽原因，董卓都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軍隊才是他今時今日身份地位的基礎所在。

之前呂布統帥的並州軍和西涼軍各大軍頭們勢同水火，互相仇視。不也同樣被董卓一手強力壓制著嗎？呂布效忠的董卓，和西涼軍沒有關系。

不願意面對董卓恐怖怒火的牛輔只能將目標投在了高陽本人的身上。同樣的，牛輔也害怕直接下手來硬的會招惹到武藝超群的高陽殺過來報復。只好選擇迂回的手段。

之前攔截董卓的信使並不是想著借用這個機會讓高陽被軍法從事。牛輔自己也知道以董卓對高陽的看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是希望董卓在暴怒之下削弱高陽手中的力量，好讓他可以去劫掠制鹽作坊，搶走熟練的工匠。

只是後來有明眼人看出了一些端倪，隱晦的提醒他這件事情有紕漏。能做這件事情的人太少，很容易就把自己給搭進去。

被點醒之後，恍然的牛輔急忙出聲為高陽辯解，試圖在撇清自己的同時把臟水潑在呂布的身上。

上次的試探失敗高陽沒有任何的表示。但是牛輔自己卻寢食難安。和高陽這樣一位武勇之名冠絕天下的人物結下了仇恨，哪裏是能夠簡單承受的？

多番輾轉反側的思慮之後，常年在屍山血海的戰場上出生入死，牛輔也是一個心狠手辣，做事決絕的狠人。心中想到既然已經結下了仇恨，那就至死方休好了！

誠然，對於牛輔來說這已經是不錯的對策了。只是，在高陽的面前卻不夠看。高陽並不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來自並州，懵懂無知的鄉下小子！

“別沖動，現在你要是宰了他，那只能是獻上虎牢關去投靠關東聯軍。別說能有多少人願意跟著你起事，你手下許多兵馬都是洛陽人，他們的家人可還都在洛陽城內。你要知道關東聯軍現在距離虎牢關還有一段路程，你就算是奪取了虎牢關估計也頂不住西涼軍的瘋狂反擊。要冷靜啊。”原點感覺到了高陽身上彌漫出來的凜冽殺意，急忙出聲勸慰。

片刻之後，高陽身上的氣勢猛然一斂，重新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狀態。緩緩將杯中酒飲盡，擡起頭看向牛輔，目光之中一片清明。

高陽嘴角翹起，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將軍有命，末將自當遵從。只是，那關東聯軍聲勢浩大，煌煌數十萬之眾，鋪天蓋地好似烏雲壓頂。單單憑借末將手中這點人馬估計只能是白白送死。”

“哈哈哈～～～”牛輔的腦門上全都是冰冷的汗水。剛剛高陽身上突然爆出冷冽的殺意，差點把他給嚇尿了。他可是見過高陽跟呂布搏殺的，那種驚天動地般的武藝絕對不是他牛輔能夠抵抗的。現在只能是借用大笑聲來掩蓋一下心中的慌亂情緒。

等到用笑聲掩蓋之後，牛輔才出聲說道“子厚武勇絕倫，關東聯軍在子厚面前不過只是一群土雞瓦狗而已。再說了，我會在關上給子厚以支援。一旦事不可為，子厚還是可以撤回關內的嘛。”

“哼哼。”高陽心中冷笑一聲，暗自想道“話說的輕巧，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估計你就會說為了避免關東聯軍趁勢而入，絕對不能開城門！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行了，別演戲了。”高陽面容一肅，神色凜然的看著牛輔，冷聲說道“要麽我現在就去找相國大人把事情全都說清楚。要麽滿足我的要求，我就出關安營去對抗關東聯軍。給你時間做事情，以相國大人到來為時限。別把人當傻子，那是在侮辱你自己！”

牛輔雄壯的身子微微一顫，眼神之中瞬間恢復一片清明之色，哪裏還有一絲一毫醉酒的意思？就連腰板都挺的筆直！

“你想要什麽？”老實說，牛輔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和高陽這樣一位武藝絕倫，更兼才智非凡的豪傑人物作對的。只不過到了此刻，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牛輔的心中明白，高陽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兩人完全就是勢同水火的生死仇敵。自己的心思被看破，那就只能明面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