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再進大名府(第2/2頁)

現在他們除了大肆報道道士的各種神跡外,還猶如後世電視購物似的“不要998,不要668,只要388,主宅風水帶回家,家中不鬧鬼”。

此外,目下汴京那些不受控制的媒體,也在大肆報道北京裴炎成的各種不良政策。

打擊新聞、控制輿論此點,正是他們在把裴炎成作為一個典型大肆批判的要點。

裴炎成的執政風格和政治路線,乃是高方平一脈相承的,又是高方平擡舉出來的第一頭面人物,所以始終處於風尖浪口。

大名府官衙的大堂上,這次並不是公堂,而是私堂,裴炎成正在對高方平進行著各方面形勢匯報。

一同陪著座談的劉正夫、以京官慣有的那種坐派念著胡須道:“老裴啊,你做的實在有些不合時宜,目下這個幾方風雨匯集的節骨上,你真給高相找了不小的麻煩。別怪我說實話,出使前我老劉在禮部期間,見的最多的文報,就是反應你在北京打擊新聞黨、控制議論維穩的事。”

老裴道:“目下局勢我總覺得有些不對。感覺要變天的節奏,不要怪我被迫害妄想,我真不敢在這裏放任出汴京那樣的民風和節奏來。所以一激動,我就把許多在北京設立辦事處的汴京系報紙給取締了,讓他們給我趕緊的滾蛋。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民心、扭過來的民風,一旦散了要再聚起來,就很難。生產的氛圍、熱火朝天群體幹活的氛圍,若被汴京來的不良風氣給影響,就再難扭過來了。那麽我大名府三年產值翻一倍的目標必將落空。我規劃的無數河道、鐵路、工廠之類的工程,也就永遠只是圖紙。”

劉正夫苦笑道:“難怪汴京許多報紙要批你不顧民生疾苦,不許民眾享樂,只一味壓榨他們的生產價值。”

裴炎成理所當然的攤手道:“這有什麽問題。這便是高相的核心理論,社會需要奉獻,總要有人來做的。當年西夏傾國兵力入侵西北,大家都想把他們趕出去、大家都想過安穩日子,對於個體而言,誰都想說一句家是大家的,憑什麽我張三當兵上前線而不是李四上前線。而事實上前線就是前線,沒什麽選擇也沒有什麽公平,總需要有一些人戰死,又有無數活下來的人受益。真要公平真要民權,那就是一起做黨項人奴隸的節奏你信不信?所以這個生產建設的問題上,無需理論對錯,大名府就是建設的前線,既然做了前線,就不要去問公不公平的問題。總會有人犧牲有人奉獻的。”

劉正夫也就不方便和他吵了。很顯然老劉是禮部官僚,不說他是許將的人,但他的工作是從禮部看問題,然而老裴是個實幹派酷吏,這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兩個思路的人。

一定程度上,許將放縱的那些報紙真沒亂說,老裴這流氓真把北京管過頭了,現在北京創造了非常可觀的財富,但北京人在財富中享受到的比例肯定低於東京人,這就是攻擊的槽點所在。財富是真被老裴集中起來在官府手裏,用於下一輪的投資計劃去了。

然後東京報紙就批老裴裝逼,為了他的政績、強勢損害北京人的利益。這些輿論在北京帶起了些老裴並不滿意的節奏來,讓老裴覺得隊伍有點難帶了,老裴當然就犯渾了,踢飛了幾乎所有的外來報紙辦事處。且嚴控輿論,請北京自己的日報總編喝茶,規定北京官媒只能跟著我老裴姓,你要敢跟著別人就讓你後悔做人。

老裴說的並沒有毛病,你們工資是我開的你當然為我說話。

然而也出了幺蛾子,北京日報有禮部撐腰,轉眼進京去把老裴給告了。

這就是老裴和新聞黨之間的戰爭由來。

老裴在這事上處理的非常粗暴,他覺得高方平會給他擦屁股的。

事實上高方平已經給他擦了非常多的屁股,這便是劉正夫說的“老子身為分管宣傳口的禮部侍郎,看的最多的文件就是關於你踐踏新聞喉舌的事”。

前期的那些幺蛾子,一些被劉正夫這個投誠的禮部侍郎給壓住了,另外一些較大的問題,被高方平通過議禮局這個“領導小組”給壓住了。

但後來高方平出使,生出了汴京的許多變數,議禮局都解散了,蔡京的控制力越發薄弱。那麽也就意味著,往後高方平處理老裴捅出來的簍子的難度,會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