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無理要求

“你到底在京謀劃什麽?都已經涉及了一些敏感問題,捅了不小的簍子了,還不走,你還打算禍害到什麽時候?”張叔夜問道。

高方平道:“恩相明見……”

“老夫明見個屁。”張叔夜打斷道,“但凡沾染你的事,老夫很少有全盤看明白的,都是冷不丁就聽你又給老夫弄個天大的黑鍋背著。我這背脊上的大山,體量越來越重,老夫即便腰粗,卻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你只說,你弄的江州官府欠那多錢,你不回去守著你的利益,卻跑來京城東搞西搞,安的什麽心?”

頓了頓老張定論道,“所以老夫斷定,你此番所謀更大,重於你在江州的事業?”

“恩相威武,下官對您的敬仰猶如那濤濤的江水一樣的連綿,每一次,下官一翹屁股,您就知道我拉的什麽屎了。”高方平笑道。

張叔夜這才讓他坐了下來,吩咐下人給他一碗茶水又道:“觀察你近期的作為,你在幹涉殿試大比。老夫沒猜錯的話,你的兩個死黨,時靜傑李綱,恐怕今科會有好成績?”

高方平尷尬的道:“那兩小子……是真有真才實學的,下官介入,只是保護他們不被其他關系戶給刷下去,並不是真的要顛覆朝廷的科舉真實性。”

“說的好聽,你就是一個最大的關系戶,你小子還敢去說別人。要都像你們這樣,那我大宋的其他讀書人哭瞎了,十年寒窗,卻不及你們這些壞蛋的走後門。這公平嗎?”張叔夜泄氣的道。

高方平也有些底氣不足道:“這當然不公平。但是您更比我還清楚,國朝內憂外患的現在,我的路線才是救國之路。”

好在他小子也承認了,沒繼續扯,這是張叔夜最能接受他的地方。

“這我並不否認,但這和你們這些壞蛋顛覆我大宋科舉政策是兩回事。”張叔夜敲著桌子道,“曾經老夫也都幫你走去後門,建議官家給你內定名額。這是為的什麽,就是寧願做流氓也不要牌坊,不想你混進去作弊,而壞了祖宗規矩。”

高方平耍流氓了,直接索要的態勢道:“恩相,給我這次任性的機會吧。我需要強有力的追隨者,來支持我的革新和路線。給國朝的時間和機會並不多,時靜傑李綱必須在今科登頂。這亦是蔡京最容易對我妥協的一個時機,這當然不對,但我強勢的要求您,此番幫助我作弊。八至十年後,我還給您高於一個量級的財政收入!”

張叔夜也不禁愣了愣,念著胡須開始思考。

這小子就這德行。他幹壞事或者搶劫的時候,都這麽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卻因為基於對他的信任,加之他的簡歷,竟是會讓張叔夜覺得他要求也不算太過分。

“老夫就呵呵了,每次面對你那離經叛道的要求時,卻有點心動。”張叔夜苦笑了起來。

高方平文縐縐的樣子道:“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老張頭疼的樣子打斷道:“行行行,知道你難得學會了一個句子,卻也不用如同鄉巴佬似的逮到誰都念。少給老夫扯這些大道理。你不要一邊禍害科舉公平,還一邊找些大道理來忽悠人。誰是你忽悠大的?”

“恩相教訓的是,小子也難免落俗了。”高方平幹脆就直接道,“那我再次強烈的要求,恩相此番對時靜傑和李綱給予優待,下不為例,將來這兩小子要是幹不好,我把他們綁了來給您負荊請罪。”

和他扯太多也沒得意思。張叔夜自問了兩句,鐵不下心來收拾這些小鯊魚,於是只得嘆息了一聲,默認了。

現在好了,最難搞定的老張也搞定了。高方平也明白,基於對現實的無奈,這也是張叔夜的一種無奈妥協。在他老張的世界裏這當然不對。但是這些編制是天然就會產生的,見過了太多的朱勔劉正夫鄭居中們堂而皇之的行走在朝堂之上。

這就是大宋,既然這個過程暫時不可抗拒,換一些時靜傑李綱上來,總不會變的更壞就是了。

思索著,張叔夜指著他的鼻子道:“老夫可以容忍你的一切建立在、你能擔負起安邦定國之重任、大宋復興之重任。你雖不學無術,卻是胸有韜略。好自為之,不辱君命,此兩點須時刻謹記於心間。”

“是,學生銘記於心。”高方平道。

張叔夜這才拍桌子道:“那你還愣著幹嘛,快些給老夫交代,最近你和蔡京有什麽勾當,為何劉太後前些日子和你沖突,蔡京敢去救場根本不對味,你可別告訴老夫你和他蔡京是清白的。”

“他是渾濁的,然而我是出淤泥而不染……”

說到這裏的時候發現他瞪著眼,於是高方平只得不扯犢子了,尷尬的道:“真是什麽也瞞不過恩相,此番學生和老蔡為伍只有一個目的,我要去大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