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別打腦殼打屁股

“好了。”高方平緩緩道:“規矩我擺出來了。那麽現在我就問,誰有意見?現在提出來可以商量,過了現在破壞規矩的,我就霸占你們的大屋和田地,然後把你們刺配到西軍去報效朝廷。我害起人來很厲害的,你們怎麽看?”

全部人面色大變。

去西北和死了沒區別,一旦打仗賊配軍先上,目的就是用來消耗蠻子的箭只和戰爭器材。而家屬女眷,完全就是送去給大頭兵提升士氣的。

種家各位名臣就這德行,種師道也不例外。這種督軍方式充滿了不公和血淚,但在軍資匱乏、奸臣當道的各種大環境壓力下,一代又一代的種家軍,就依靠這樣充滿了血怨的方式,死扛住了蠻子鐵騎南下的關隘。

包括國難來臨,女真南下的初期,能扛住女真人的不是那些毛還沒長齊的絕世名將。

養尊處優的大宋面對那種地動山搖、鋪天蓋地的騎兵集群沖鋒的時候,哪裏去找敢戰軍啊。

主將和骨幹氣質決定部隊靈魂。所以女真南下的初期,理論上也只有種師道能頂住。

只有世世代代見慣了蠻子騎兵的種家軍,能作為軍魂一般的扛住蠻子的南下步伐,這是可以預見的。

而當時的朝廷雖然也已啟用種師道為樞密使、兼北方諸路宣撫使,但防火防盜防武將的心思下,種師道依舊受到多方節制,導致有職而無權,軍隊一盤散沙,根本無法進行有效指揮。於是女真鐵騎南下,景秀山河像是被病毒入侵一般,徹底破碎。

皇帝號啕大哭,後悔沒放權給種師道,後來就很遺憾的被蠻子抓北方去放羊了。

其實高方平相信,如果小種相公當時真有軍權,他種家鐵軍一旦打散,整編進入入北方諸路軍隊中作為指揮構架,再以種師道那彪悍的風格如同血戰台兒莊區一樣,迎頭打上兩至三次硬戰,那麽基本上北方軍隊的軍魂也就打出來了,那時就算老種不是嶽飛,南方勤王的諸路人馬一到,那麽雖然大出血了,但山河也就基本保住了。

YY完畢,高方平又笑道:“我條件開出來了,現在有問題就商量,過了現在我就不聽不同意見了。”

“沒有沒有,大人方略得當,小的等沒有不同意見。”蔣雯和祝老三確認為方法還算可以。

“好,就先這樣,祝老三你們先走,本官單獨和蔣雯聊聊。”高方平擺手道。

一眾屠夫“明白”的樣子離開了。

汗。

感覺蔣雯神色曖昧,高方平趕緊道:“你蔣雯那麽漂亮,那麽聰明,老張長相有些對不起百姓,你嫁給他,是因為他對你對你兄長有用。然後你又和隔壁的王叔叔搞曖昧,這是正常的。我能理解。韓非說這世界的所有事發生唯兩字:利害。利是利益,害是害怕。任何事都受這兩字影響。”

“衙內!”蔣雯簡直羞的要死了,站了起來,卻是竟然沒有否認。

高方平道:“但是你給老張生的兩個娃是你的心頭肉,這卻是真的。”

蔣雯頓時眼睛又紅了起來,緊緊的握著手。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在州衙的時候我答應你的事兌現了,武松的人頭,下午就會被常維大人掛在城頭示眾,所以大仇報了。”高方平嘿嘿笑道:“你當時說給我做牛做馬?”

“妾身正在思念我可憐死去的娃,哪來的情緒做牛做馬讓您騎!”貌似蔣雯理解錯了,大為臉紅。

高方平摸著下巴道:“你怕是想歪了。本官缺少一個機靈的助手,用於在孟州管理事物,你怎麽看?”

“願為大人效勞。”蔣雯嘴巴都笑歪了,這麽容易就有大靠山,比單純的繳納保護費好多了。

“你信任我嗎?”高方平道,“想清楚回答,我眼睛揉不得沙子。”

“大部分……還是信任的。”蔣雯思索後客觀地答道。

“把你的身家存來我錢莊,你帶頭在孟州城使用我支票,你放心嗎?”高方平開門見山。

蔣雯這樣的機靈人,早聽聞了目下東京比較盛行的支票。聽說高衙內的信譽不錯,用整個家底作保,而開封府的清流官張叔夜也支持,並且大額的提取了備用押金進入官府,這和名聲早就爛了的交子不是一回事。

再加上如今孟州也受到一些大錢影響,收小銅錢大家都非常謹慎,害怕是灌鉛過多的私造錢,所以只要安全,用票據交易也挺好。

“存你那邊真的有利錢啊?”蔣雯硬著頭皮問。

“小百姓來存,百有五利,一千貫以上的大客戶,百有六利。一萬貫的貴賓客戶,百有七利。”高方平道:“運作模式沒問題,不要試圖用你未開化的腦袋來思考我的乾坤。你唯一需要想通的是:敢不敢信任我?一言可決。”

蔣雯豁出去的道:“信了便如何,反正我孤身一人,大人要連人帶錢吃個精光,我也反抗不了。南來北往的商旅都在說,大人的信譽不是吹出來的。以往我家和東京城的商販交易,損耗大著呢。兩百裏路,需要請無數保鏢,用大車拉著錢前往,這個風險太大了。就算是我家弟弟武藝高強,也經常吃賊人的虧,一路繳納買路錢拜山,運氣不好的時候一車錢運到東京只有六成。就算比較順利,一車錢運到東京,也至少有兩成是保鏢的。凡此種種,還得加上各處關卡的官差盤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