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絕世名句

李清照仰著頭,閉目了十秒鐘,再次睜開眼睛道:“我信了。高兄不到半月顛覆了以往花花太歲的名聲,清照思前想後,就沒想清楚你做了什麽,但你卻基本理順了汴京的商業次序,街坊左右不在受到騷擾,開封府有了政績,而高兄天天往家裏運錢,人人高興。這一現象高兄能和清照說道說道嗎?”

“模式。”高方平道。

“模式?”李清照愕然道,“完啦?”

高方平道,“我每天總要帶著狗腿子出去打架,否則不舒坦。但打誰就很關鍵。這個選擇和權衡的過程就叫模式。模式對了,鐵就變精鋼,模式不對,精鋼還原成廢鐵。”

李清照雙手一攤道:“不懂你在說什麽?”

“正常的,否則我的韜略就不值錢了。”高方平道。

李清照道:“看來我只買得起你的語法,高兄的語法尤其有趣,有點小粗,有點小滑稽,卻詼諧靈氣,非詩詞可比,算是一種創新。”

“拉倒吧我就一流氓,腦子有病的文青才會覺得學我說話要付錢。”高方平不想陪她胡鬧了,時間久了他家公公提著菜刀去找奸臣老爹PK,就麻煩了。

李清照歪著腦袋想了想道:“高兄說話雖然粗鄙,卻很有趣,總覺得酣暢淋漓。”

“你會學壞的。”張貞娘首次岔口。

李清照再次笑得前俯後仰,灑脫靈秀不拘的絕世才女風範,表現得淋漓盡致。

後世有名言,文青是病。

現在高方平理解了,灑脫靈氣不拘,甚至兩分癡狂或者俏皮的狀態,其實就是文青狀態。一般人身上那就叫病,但是在真正有靈氣的大才身上就是風格。

那個才華橫溢到了巔峰的蘇軾,就是個仿佛長不大的家夥,一生都喜歡作弄人。這一現象在李清照身上風格有些不同,史料記載中的這個人,她終其一生都是一種灑脫浪漫不拘的風格。

歷史當然無法述說,但在這裏高方平解讀下來,她永遠都會自得其樂的笑得前俯後仰,然後她是個見到富安砍人,請人家上樓喝茶的宰相兒媳。

一邊思考著,從來到大宋基本沒正眼看過女人的高方平,不覺之中呆看著李清照。

李清照責備道:“高兄!”

“額,喝茶是吧,說起這個茶呢,真正的喝茶絕不是如同你們一樣的用蔥姜加鹽來煎煮……”

說到此處,見李清照依舊責備的神態,高方平只得泄氣的改口道:“好吧剛剛走神有點落俗,不該那樣看著你。這會破壞你我間灑脫的氣氛。”

李清照松了一口氣,會心地笑道:“與高兄……相見恨晚,從未見過如此風趣粗鄙又大氣直接的男兒。清照之才華靈氣,於高兄面前渺小了。”

高方平微微躬身,算是對她的誇獎感謝。

“你會一直和我做朋友嗎?”李清照好奇的道,“我所指的是將來,不論貧賤富貴,不論發生各種變化。”

“會的,只要我還活著。”高方平又雙手籠在袖子裏,微微躬身,不說話。

另外高方平覺得她很聰明,她問這句的意思,或許已經看出她家公公離罷相不遠了,蔡京黨羽又怎是那麽好對付的。在這個年景想做事沒問題,卻不能和蔡京扭著來。

看似李清照也有了去意,她畢竟有家室,外出不能太久。於最後時刻她輕聲道:“高兄讀過我的詞嗎?”

“讀過少許,卻一句完整的都記不住。”高方平略尷尬的神態。

李清照嗔道:“清照如此容易使人忘記?”

“無關清照的原因,是喜好與否。”高方平道:“如果我告訴你,你寫的東西我能記三十字,而於我爹爹有恩的一代文宗蘇軾我只能記十多字,你會不會感覺好些?”

李清照拍案起身道:“高兄厚愛,清照狂妄了。清照如何能與東坡居士此等文聖相比。汗顏。這便告辭。”

“走好。”高方平沒有起身相送,因為自己不是主人。

臨出門李清照不甘心的回身道:“不信高兄不會詩賦,無論好醜,不論貧賤,不管雅俗,請送一句讓我帶回去。”

高方平道:“一個衙內兩只眼,兩個女人四只奶。完啦。”

張貞娘都開始接受他了,聽聞這句之後昏厥了過去。

李清照忍了三秒鐘,終於忍不住,再次笑得前俯後仰,轉身出門的時候道:“高兄大才,這句真能讓人記住一萬年。誠如東坡居士畢生喜歡捉弄人,清照就當做是花花太歲本性難除,於此間捉弄兩個女子。甚好甚好,似高兄這般才人,出此粗鄙文句,乃是最強反差。能看懂高兄的人唯清照,是為知己紅顏。此間少年此間事,將來必為美談。”

聲音漂浮,清麗的背影慢慢遠去。

有意氣走李清照不是本意,無奈和她一起,真的顯得高方平太猥瑣了。而且她身份敏感,不宜和她太過糾纏,只有唐突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