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紈絝我怕誰

不等進入堂屋,之前是婦人哭泣聲,此時傳來了噼裏啪啦的打鬥聲,伴隨著小聲怒喝,緊跟著,還聞到了血腥味。

高方平正打算踢門進入,又聽後方院外升起女聲哭泣:“爹,娘……你們怎麽了!”

只見一個極其美貌、二十出頭的美婦人花容失色的哭著跑來,打算沖陣,卻被外面把守的禁軍攔住。

進不來也走不掉,美貌婦人雙眼閃爍著淚光,怒視著高方平聲嘶力竭的道:“畜生!都已逼得我們家破人亡,郎君也遭了牢獄,你還待怎的!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

“嘿嘿!”身邊兩個不明情況的狗腿狂笑起來:“天理?咱家衙內就是理。王法?我家衙內就是法……哎吆!”

他們話說不完,被高方平兩巴掌抽在後腦勺上,罵道:“你們兩個,今天之內不許在說話。”

兩家夥一陣郁悶,捂著腦殼低調了起來。

高方平也不辯解什麽,對外面的禁軍道:“讓她進來。”

然後,高方平又提高聲音對屋裏喝道:“陸謙!如果裏面再死人,老子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當夜壺!”

屋內廳堂。

死了一個陸謙手下的禁軍,小娘子的爹爹張老教頭受了傷,半跪在地上,被四個禁軍的長槍壓在背部,直不起身來。

陸謙一向喜歡把事情做絕,早動了殺機,死了軍人有了借口,於是他眯著眼睛把手握在了刀柄上。

寒光閃現,刀出竅已有兩寸,卻及時聽到高衙內在外面大聲警告。

陸謙皺了一下眉頭,暗叫一聲可惜,只得合起刀,不敢輕舉妄動了。且看那個弱智衙內進來怎麽說。

陸謙感覺有些不好,總覺得天降祥瑞後,衙內不怎麽蠢了?

多人一起進來,林娘子見母親縮在角落中哭泣,爹爹已經被禁軍壓住,只是受了一些傷。但是緊跟著林娘子頭皮發麻,這裏死了一個禁軍,看起來是被重器敲碎了腦袋而死,而爹爹擅使鐵棍,鐵棍上有血跡,顯然就是死於爹爹手裏。

這次算是家破人亡了,死的是高殿帥的親軍,人家權勢壓人,找個理由私通賊寇反抗禁軍,是可以就地正法的……腦袋裏混亂的思考著,以至於一向冷靜的林娘子急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雙目含淚,死死盯著高方平。

“是他!所有的一切是這小賊弄出來的!你家手眼通天,小人物鬥不過你,但是倘若事不可為,張貞娘絕不獨活,做鬼也不放過你!”張貞娘死盯著高方平,除了她慣有的賢淑、端莊的儀態之外,多了絲視死如歸意味。

高方平瀑布汗啊!被人這麽瞧著,這個黑鍋背負的老郁悶了。

“衙內……”

陸謙開口想要說什麽,卻是被高方平及時擡手打住了。

“誰都不要說話,等我想想。”

高方平在堂屋中度步尋思,陸謙心機好深,攻擊性好強!嫉妒林沖,便利用弱智衙內害林沖,卻故意用有漏洞的法子,然後惹出好多事來。這些又都是見不得光的事,再由他來表忠心,替高家把所有臟活做幹凈,除掉了仕途上的競爭對手林沖,還因為參與了核心臟活,成為了高家的心腹之一。

“人才,陸謙你真的是個人才啊!”想到這裏,高方平拍拍陸謙的肩膀說道。

見衙內爺雙眼內似有諷刺之色,還有全然不同往日的機變之色,陸謙暗叫一聲不妙。

目下屋中只有受了傷的張教頭,還有毫無防備的四個手下禁軍。於是,陸謙不經意的把手握在了刀柄上,表面上不慌不忙的道:“謝衙內誇獎,卑職的命運是高家給的,能為高家辦事,乃是卑職的榮幸。”

“好說,有陸虞侯的這份忠肝義膽我就放心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陸謙目下有點難以判斷,祥瑞之後這個白癡衙內到底怎麽了?

正在此時,聽外間的禁軍道:“前方哪路禁軍兄弟,我等奉命把守這裏,不要靠近。”

“奉命?你等奉誰的命?”一個嘹亮的漢子聲音傳來,“在下金槍班教頭徐寧,乃是奉高殿帥之命而來,速速給老子閃開!”

外間的禁軍就不敢說話了,因為他們只是奉陸謙的命。

之隔——

門被推開,進來一個身著禁軍甲胄的一米八大漢,三十許間,濃眉大眼,手持丈二長的金色鉤鐮槍。

徐寧進來後見場面詭異,也不多話,微微朝陸謙拱手之後不再理會任何人,來至高方平身邊站定。這家夥素來低調,也非常看不起高衙內,所以也不拍馬屁,但受軍令而來還是要做好護衛的。

自徐寧進來後,不知什麽時候,陸謙的手已經離開了刀柄,恭候在一邊。

張貞娘的爹爹張教頭艱難的開口:“衙內……”

“閉嘴。”高方平誰的面子也不給:“我正在思考,誰都不要說話,等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