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5章 又決(一)(第2/2頁)

反而是這大雲教得了這東南鹽利,卻沒有好好開發和經營的心思,而是把這些鹽工、灶戶之屬全部蠱惑走,成為了驅使在前攻城掠地的炮灰之屬,所以時間一長東南各地乃至沿江的內陸地方,居然就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鹽慌。

這可不是什麽小事情,因為一旦長期缺鹽之後,人體就會浮腫乏力而影響到各種生產生活,乃至地方軍隊的基本戰鬥力上。因此,在軍隊方面至少有來自嶺外地區的保障供應,但是地方民間就沒有這種優待和機會了。

所以在現實需要之下,各種打著民間旗號的自發走私交易,在武裝對峙的大江兩岸之間幾乎是蜂擁而起了。

而在這方面,至少有相當部分是得到江寧府方面,有所條件的默視其成或是變相縱容的結果;作為變相的交換條件和心照不宣的默契,就是對於江南地方有意過江投靠或是避難的人口,給與相當程度上的寬縱。

因此,我也只是下令武裝和動員當地新建的守備團和巡護隊,從臨街地方上予以有限的抑制,防止事態擴大而影響波及到東南部,已經初步穩定下來的州縣和需要警戒布防的沿江地區。

故而,在這個方向上唯一可以稱得上好消息的,就是我曾經的部屬和舊識劉延慶,從荊湖地區帶著一眾前來投奔的地方官吏軍民,足足約兩萬多人就此越過桐柏山脈北麓,而回歸到了淮鎮的控制區內;

這樣的話,我又多了個可以坐鎮一路的方面大員人選了。不過,稍稍讓人意外的是在私下裏呈遞的消息而知,在這些來自荊湖地方的軍民百姓當中,居然還有劉延慶的那位老爹,昔日的五軍正帥劉紹能同行。

只是,對方因為某種意外和變故,已經是一病不起而纏綿病榻無法視事了;而這一次用劉延慶的話來說,就是稍借地方以為病重老父的安養之所。

當然了,據我當初派過去的耳目和內線所送回來的消息,這其中更是別有內情的結果;要知道如今從山南東西兩道,到荊湖南北路,大都是處在一片混亂和混沌當中;

除了襄陽、江陵、嶽陽等個別大城邑之外,駐留當地的官軍已經失去了對於大多數地方的掌控力和基本秩序的維持能力;就在前段時間甚至一度因為爭奪有些的資源和權益,爆發了一場持續半個多月而牽連到數只軍序和地方番號的內訌,而導致南朝在長江中遊地區的影響力,雪上加霜式的更進一步被嚴重削弱。

只可惜的是,雖然看起來有著大把機會和可能性,但如今有些消化不良的我,同樣也沒有足夠的余力揮兵西進,來鎮壓和收拾這些地方的混亂局勢;而只能優先選擇謹守好現有的地盤和境地,確保現有的成果和前期投入;並嚴令約束駐留淮南的兩個軍不得擅自起釁,而只能有限反擊來維持基本局面和威懾力。

而促成劉延慶帶領這些荊湖行司舊日部眾來歸的理由,卻同樣是因為北面戰線岌岌可危,西軍隨時可能大舉東進,而橫掃山南各道的傳聞和現實威脅。

但不管怎麽說我這位前上司,可是當任過國朝方面的樞密副使,也就任過一路總帥的封疆大吏;這可是代表目前為止留在淮鎮境內,堪稱最高級別的樞要重臣啊;就算不是公開投靠或是表態屈居我之下,但一旦他在淮鎮境內的消息為人所知,也是十分令人震撼而具有沖擊力的事實啊。

雖然在這種說辭的背後,未嘗沒有變相的人質和投名狀的意味。但我還是用最快的傳信速度,讓他帶領部分精幹部屬,就此奔赴北上到軍前來協助我一二,至少有一個分路置制使或是善後安撫處置副大使的位置,虛席以待的在等著他呢。

在這種復雜的心中和全盤考慮當中,我也終於迎來了屢屢受挫之後,從西軍方面所派出來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