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歸遠(十四)(第2/2頁)

那些因為共同的巨大利益而被壓制和抑制下去的分歧和異見者,也因為一連串的慘痛損失而重新冒出頭來。

特別是在失去了東海社這個極為重要外援和強有力的盟助之後,更是讓那些博羅會存留下來的部分高層,以及相當數量地方背景牽扯較多的中下層,產生了另謀出路或是自立門戶的想法。

畢竟,遭遇多次圖謀失敗了之後,這個名聲逐漸變得臭名昭著的博羅會外殼,就變成許多人的累贅和負擔了。畢竟,偌大的組織之內不可能關靠一小撮野心家,來保證日常維持和基本運作的。

而淮鎮發出的懸賞令雖然對博羅會的實質影響有限,但是卻也讓人看到了這個龐大組織過於虛張聲勢,或者說是無能為力的另一面,寄過了一段時間的積累醞釀之後,這就成為了壓倒駱駝的額最後一根稻草了。

無論是為了避嫌和牽扯是非,還是保全己身和撇清幹系,那些曾經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外圍勢力和附庸的商團會社,籍此爭相退出博羅會的組織和制約,或是幹脆徹底斷絕了關系和往來,而就此侵吞從屬的產業和資源。

因此,在一系列的分裂和內訌當中,博羅會在北地沿海所羅織而成的那張重重大網,也被撕扯成了一個個大洞和碎片;而那些曾經被博羅會在背後操控和間接影響的地方勢力,也乘機與之勾結起來反噬和兼並了,博羅會所擁有的資源和明面上的產業。

這也是這些年博羅會突然變得消停了許多的緣故之一,在某種內外交至的困局和矛盾之下,他們甚至連主動插手和有限的參與二次北伐,及其後續的一系列成果都已經做不到了。

又經過一些時間的整頓和兼並,最終存留下來只有若個地域背景的團體,而被迫出走的少數穩健派在北盟這些經營,居然就成為了博羅會在大陸上,最後成規模和氣候的據點與勢力了。

然而,隨著淮軍如同雷霆掃雪一般的,用了半個春天就將遼地的內亂給掃平之後;在具體對策上他們再次發生了分裂,其中一部分主張借用外力,另一部分則主張集地方之力以自守一時;

然後發生的事情和結果就顯而易見了,耶律大石的塞外聯軍大敗虧輸了,還把淮軍的注意力和焦點,給重新引到了北地聯盟來。

而在新羅藩和安東等地的圖謀都相繼事敗之後,我的北上征伐也被當成了,對於他們這退避到安東北地一隅的博羅會殘余勢力的斬盡殺絕之舉。

於是在兵臨城下的這一刻,終於有人想要痛定思痛之下而徹底結束這一切了。

按照她謙卑委婉的說辭,自己主動站出來投誠以謀求一條生路,總不會比被逼到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之後,再被人交出來當做替罪羊和投名狀的結果,更加糟糕一些吧。

當然了對我來說,無論是所謂失勢的穩健派還是激進的當權派,都是博羅會的一份子,都是對方空口白牙所宣稱的一家之言,對我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但是如果能夠我迅速結束當前的局面的話,倒也無不可利用一下。

而在這一次,她作為參氏藩的行人名面上帶來的是,對方希望內與淮軍裏應外合,削弱乃至驅逐北盟其他幾家聯軍的意願。

另一方面,則代表博羅會在北盟的剩余勢力,就此想要改弦更張就此投靠我的某種態度,五次不惜付出相應的代價和足夠的誠意。

而作為投石問路的代表出面的女人,而擁有一副姣好的面容和豐滿的身材,還有難得一見的異種發色,就像是刻意投其所好的產物和結果一般;

並且從她現今的表情和姿態上看,顯然已經知道那些落到我手中的結局和現狀,並做好了接受和承當一切後果的準備和覺悟了。

不過,我卻暫時沒有興趣吞下這個香餌,而是目送著在地上趴得過久已經手腳發麻的對方,有些艱難蹣跚的走出去之後,才把身邊的三枚一把攬過來,讓她彎腰前撐而撩起了身後的裙甲……

我讓她帶回去的交涉條件之一,就是讓參氏挑起主動進攻的議題,而私下則以這些博羅會余孽的影響力,來全力鼓動聯軍在城中與淮軍進行決戰。

畢竟,我這次帶來的開花彈、具裝騎和轉管連擊銃,三大底牌和殺器都還沒有祭出來呢。

至少,對方成不成都對我沒有任何損失的,大不了我就多費點功夫和時間準備,堂堂正正的碾壓過去好了……

抱成一團的北盟聯軍我或許沒有那麽大胃口吞下去,但是區區一群只能躲在背後找事的博羅會余孽的話,直接用兵臨城下的強權和威勢,以附加條件和河灘的前提為名,逼迫對方代為動手將其斬盡殺絕,卻並不是太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