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瀾動(十七)

嶺內,緊鄰著畿內的西江道連州境內。

代表著禦營前軍的蒼青色前導旗幟下,成群結隊的騎兵,正在掠過成片火銃激起的煙瘴,而將對方慌亂而驚駭的面孔納入視線,然後齊刷刷的手起刀落,霎那間激蕩起漫天的咆哮與慘叫聲;

激射而起的血泉、斷肢與頭顱之間,敵陣的士氣與鬥志也在爭相奔逃之間,如破堤之水迅速潰決了開來,而只剩下一片片喊爹叫娘著,被撞開、踩翻、踐踏在馬蹄下的背影和身形。

作為北伐大軍中歷經屍山血海殺出來,屈指可數的南國騎兵勁旅之一,前身出自模範右鋒遊曳部的禦營騎兵,雖然在對抗那些彪悍雄健的北朝健騎,或許還有些吃力和想吃;但是對付這些倉促聚合上陣的叛軍士卒們,卻完全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雖然他們也極盡所能裝備了大量的火器,並且事先還用了飛火雷和火巢車、滿天星等重型火器進行掩護和壓制,但是得益於他們因為缺少訓練而拙劣的戰技和軍事素養,以及相對脆弱的士氣底限,這些國之重器在他們受傷能夠發揮出來的威力,委實不過二三而已。

不是過早發射而接連打空,就是在胡亂瞄準之下毫無準頭的落在他們的身後揚塵當中。最終這些不斷爆裂開來的火焰和煙雲,能夠對這些飛馳中騎兵造成的傷害和威脅,也是與預期相去甚遠。

然後他們才迎面遭遇到看似整齊的排射,在僅僅造成了約莫十分之一的墜馬和損傷之後,就被這些騎兵突入近身而肆意砍殺起來了。

而在近戰當中的表現,這些叛軍的火器部隊就更加的不堪了,大多數人的反應居然是丟下火銃就跑;唯有少數試圖橫舉起武器擋隔和反擊的叛軍,就像是螳臂當車一般的存在,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滾蕩馬蹄給撞死踩爛,踹踏成了肉泥。

他們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以至於原本以為會遇到一場苦戰的北伐騎兵們,不由有些也不過如此的大失所望或是嚴重不對等的索然無味。

畢竟,比起北地那只從第一次北伐當中號稱“野戰善守第一”,到第二次北伐中的“滿萬不可敵”的赫赫威名;這些看似相近的火器部隊的表現,就只能用拙劣和糟糕來形容了。

之前在守城壘或是營盤的時候,還有幾分韌性和頑強,但是一旦到了毫無遮掩的野戰當中,就徹底現行漏光了老底了。

無論他們如何排兵布陣,一旦被騎兵近的身前他們的戰線,就像是紙糊、草紮一般的輕易撕扯和破壞掉。然後緊隨而至的步隊,就可以輕松的追亡逐北下去了。

然而,進入嶺外後通過這一連串遭遇的戰鬥和繳獲,以及一番撥亂反正和收降納叛之後。

基本有一件事情已經可以確認了,就是廣府的大小武庫都被打開了,用其中貯藏海量的新舊甲械兵杖,將形形色色的人等都給武裝了起來。

因此在這些被擊破的火器部隊當中,從年齡足以做大多數人爺爺輩的,竹木鐵箍的突火管、兩瓣火門的手炮到火繩銃,再到老式的燧發銃,幾乎是應有盡有而種類繁多。

當然了,還有一些是近年新造的,大多數為了北伐所需而特地撥款給那些軍工、械造世家,而第一北伐失利之後逐漸批量生產出來的厚重家夥;

只是後面幾個較大的生產批次,還沒有來得及在二次北伐當中派上用場,就隨著廣府之變而落入到了這些叛軍手中了。

然後,又通過戰鬥,重新繳獲回到了這些平叛官軍的手中。

但不管怎麽說,隨著南下的北伐大軍相繼突破了傳統的五嶺天險之後,地方上響應和附從的聲勢,也開始一波高過一波的出現在了官軍所致的地方。

乃至那些派來迎擊的叛軍,也是在稍稍受挫之後,就迅速知時務的大批陣前投降,或是當場砍了領頭軍將的腦袋而宣布反水了。

一時之間眼見就是平叛的形勢一片大好了。

……

而在淮北道的首府徐州彭城,牙城後的羅氏新園裏,正所謂是春宵帳暖日高起的一片靜謐。

直到我被外面銀鈴一般的歡笑聲所吵醒,已經是天色放光的大早晨了。

晝夜不停的供暖下溫暖如春的床帳內,我也頗有些神清氣爽兼心滿意足的打量著,像是好姐妹一般並蒂花開的綰娘和蘇蘇;只記得動情之極時她們手挽手指扣指的忘情交疊在一起,婉轉叠起的就好像是要讓人融化在彼此體內一般。

然後,從肉致光光的溫香軟玉裏掙紮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當上上下下,前前後後都被我努力灌注飽滿之後,似乎稍微動作一大就會讓這些東西重新反饋到我自己的身上。

外間的聲音讓我有些驚訝,昨晚除了我預約了左擁右抱的齊人之福意外,貌似謎樣生物也找了湄湄她們幾個年紀較小的女子,去做什麽聯床夜話了,今天怎麽還會這麽早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