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肘腋(五)(第2/3頁)

一邊輕輕活動著身體,一邊轉動腦經而慢慢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嚴格說在安舜堡受襲和告警之後,我就已經毫不猶豫的下定決心全力殺回去救援。

只是,那些試圖勸說和攔阻我的羅藩將領們,顯然是最直接的大麻煩和妨礙。於是我一不做二不休,籍著暫時駐留和占據著門樓內,關鍵位置的機會,迅速彈壓和控制了各處要害。

進而果斷挾制了東門內的那幾位守軍將領,又以他們的名義將一幹中層將校給引進來控制住,然後出示前藩主和現任代藩主給我的手書,當場逼迫和裹挾他們,做出出兵協助的命令。

當然了,這個過程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各種意見、疑義和雜音也是必不可少。

只是當那十幾名以各種理由推脫,或是公然以從屬不同,不受權宜為由拒絕的將校,不由分說的被斬殺當場之後,剩下的人也不得不伏低身段,捏著鼻子接受了這個形同亂命的現實和要求。

不過,真正動起來之後,這些防戍遼城的藩兵表現,也並沒有我預料的那麽差勁或是松懈;

因為對應城外變亂的需要,他們本身就處於被動員起來的狀態,關實在東門內外的駐地,就已經集結了六個營,約四千多名藩兵;因此只要打開城門,跟著我的人馬後面一起殺出去就行了。

同時相應城外發生動亂的區域雖然廣大,但是陷入混戰和亂鬥的各方,顯然沒有辦法,在我們面前取得優勢和便利,就被當作必須掃除的障礙物,給正面搶攻突擊潰亂過去。

因此,我們直接沿著後援的來路,再從城郊外一片大亂的營地裏,以最短的直線距離給強行突破,一鼓作氣向著安舜堡殺回去。

我麾下以火器為主的護衛部隊,在其中充作了那突破和推進的尖刀,而羅氏的藩兵,則在兩翼充做了收容和後續彈壓的角色。

因此,當我帶著先頭人馬,當先輕騎快馬的擊潰打垮了,聚攏在安舜堡周圍的敵對武裝之後。

跟在後頭的那些遼城藩兵也沒有閑著,居然利用這個局勢和契機,迅速就把東門外這一面的混亂,給暫且平復了下來。

在城郊的各家世臣、分藩和代官的各自留守營地中,陸續收繳了堆積如山的兵器,編管了至少上萬人。

而拷問攻打安舜堡的這些敵人,也不是別的來頭,居然是來自新城的那部歸遣部隊;他們在半路上接到了來自本家的正式的信符和命令,就是協助一只本家的跳蕩隊,攻陷被“叛亂分子”盤踞的安舜堡。

我真是日了狗了,這明擺又被卷入到莫名其妙的陰謀與紛爭中去了。

然後,我幹脆一鼓作氣,帶著裹挾來的遼城藩兵,再接再厲的殺奔向南門和西門;一通淮軍標志性的,火力開道加白刃突刺,騎兵迂回突擊的驅趕和鎮壓;

再擊殺了約莫上千名,又俘獲了兩倍於此,堅持負隅頑抗的可疑人等和敵對分子之後,也將那兩向的混亂也給平復下來。

然後,才在重新建立了管控和秩序的夜色深沉下,向裹挾來的藩兵移交了防務,徐徐然帶隊重新退回到,占據下來東城門樓之內權做修整。

只是經過這麽一通裹挾出兵的事情下來,我與羅藩的盟友關系,也就變得更加復雜和尷尬了,就算是因此翻臉也不足為奇的,因此我也再次萌生了某種去意。

只是,這時候簾外的當值虞侯,再次向我通報的一個消息,卻讓我有些驚訝起來。

雖然城外的局部混亂雖然還在繼續,但是城內羅氏的高層,卻差不多都匯聚到我這裏來,要求會見了。

難道是希望我能夠再度出手,仿照昨天東門外的故事,將城外的亂舉給乘勢逐一的平息下去了。

不過越俎代庖可不是什麽好事情,我對繼續蹚上這攤渾水,已經是各種敬謝不敏了。

我一邊走過短短的甬道,一邊如此思量如何回絕他們,並且就此告別辭去。

然後,我就在臨時的會客之所,見到了內宰朱彥年和管領張義新為首的三管六典,還有大司丞羅虞和國造溫鄙在內的一幹重臣。

仔細分辨下來,似乎當初接風宴會上的新老面孔,大半都到齊了。

但是從他們如喪考妣的語氣和天蹦下來式的表情,我才知道幾天前還坐在一起的飲宴羅允孝,居然已經死了。

就在為前藩主的山陵結廬守孝期間,被前家老羅湛容糾集的余黨給襲殺了。

而在城外發生大規模變亂又被平定的期間,羅氏嫡系的一幹子女,也在昨夜被刺客闖入,而連同保護他們的內藩衛士和奴仆一起,全部遭到了毒手,因此全城震動而大肆搜捕、追拿相應的兇手。

然後代藩主遇害的噩耗傳來,這個追查也就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因此,現在不管是內城還是外郭之中,現在都是一片大亂,城內新補充未久的藩兵當即散去大半,而作為家族核心武力的安東守捉軍駐地裏,也出現了各種不穩和人心混亂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