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徒變(九)

羅允孝強忍住心中的不安和揣測不安,故作鎮定的巡曳過街道。

直到與手下匯合之後,交換了服裝和身份,這才隨著一小隊護衛,腳步急匆匆的趕進了內城的宅邸區裏。

只是,被封鎖起來的臨時駐所當中,卻是充斥著一種奇怪而復雜的氛圍,眾人的神情亦是既有些許沉重,又有不少尷尬的味道。

看到守在藩主居室的那幾個身影,他不由心中一沉,又微微松了口氣。除了貼身照料起居飲食的老仆和專屬醫師之外,就只有內藩衛士的副管代羅襄賢,一副嚴防死守模樣的在親自把門。

而他們看見羅允孝前來的表情和反應,似乎也一點兒不似作偽,而是有了某種主心骨和做決定的人一般,而如釋重負一般的迎了上來。

尤其是副頭領羅襄賢,他屬於被藩主火線提拔起來的“自己人”,他原本叫羅桂,只是一個帶領數十名衛士的中層頭目而已;但在東山城的夜宴驚變中,為了保護藩主拼死突圍,在場的內藩衛士自上而下幾乎死傷殆盡;

結果就剩下羅襄賢一個級別最高的,被千金市馬骨式的提拔起來,賜以襄賢之名而以副管帶的身份繼續帶領新補充的內藩衛士,隨行藩主身邊出陣。

因此,雖然有著種種令人羨慕的特權和便利,但實際上根基很有些淺薄。唯見勤懇忠誠而已。

而羅允孝在對方身上結好和投資的種種手段,這一次也終於得到了回報。

至少自己是第一個知情和到達的,這種時間差在某種意義上足以形成自己的優勢和加分,或許在此之前對這種東西,他還是不屑一顧的。

但是現在身份地位和環境已經變了,不得不他多想和留心一些,才能獨善其身甚至得到更多的東西。

然後,在陸續端出來各種,充滿著某種揮之不去血腥味的物件,羅允孝才隱隱知道了真相。

藩主羅湛基,居然在床底上受傷了,在東山城之變中,頭上本已經愈合的創傷,居然因此崩裂開來,而流了好多血。

因為他喝了酒有些不良於行,又谷精上腦的想要強上對方,然後就在數度春風之後,還想繼續逞強的緊要關頭,就此樂極生悲了。

片刻之後,羅允孝就有些嫌惡的見到了,那個重新被綁起來衣裳不整的女人,卻是像看洪水猛獸、蛇蠍毒物一般的。

“這個妖婦,拖下去處置了……”

羅襄賢有些惡狠狠的道。

“不,得留下活口,好生拷問。”

羅允孝急忙制止道。

“這背後是否有人主使和策劃……”

當然,作為羅允孝是不想和這個女人,有任何既距離的接觸的。

別看她這幅可憐無助的模樣,據說前代的薛藩之主,就是倒在了她的肚皮之上;現在顯然又加上了一個羅氏藩主了。誰沾誰倒黴的禍水之名,可謂是實至名歸了。

不久之後,應羅允孝之邀各自秘密前來的親信部署,以及包括安東守捉軍另外兩位主官,而在藩主的居室外,行成一個以他為主導的臨時決策圈子。

“軍中已經封鎖了消息……”

作為唯一一個外姓人,安東守捉軍左廂都監駱秉聲,看起來姿態放得頗低道。

“派出士卒上街加強巡曳……”

“不妥,一味隔絕內外只會徒生猜疑……”

羅允孝主動否定到。

“還會給那些不安之輩,尋事的籍由……”

“如今正當茲事體大之際……”

“可以放出消息去……”

“就說主公多飲了幾杯,至今醉而臥床不起……”

“待到收拾好手尾,再適當露面平息人心好了……”

“是否要宣布戒嚴和宵禁……”

一名親信建議到。

“然後,讓安東守捉軍進入戰備狀態……”

“不妥,如此下來動靜太大,只會讓那些暗生疑鬼的人。”

“更加確定藩主這裏除了重大的幹礙……”

“更別說還有諸侯聯軍那裏,少不得有人推波助瀾……”

“如果新城盟約其他六家,要求相應的解釋和說法……”

“或是直截了當,要求拜會和覲見怎麽辦……”

“難道我們還真能隔絕內外,把他們全部擋了下來麽……”

“只怕家中再有人裏應外合的逼宮,指證有人挾制藩主圖謀不軌。”

“我們都真要成了眾矢之的和家族的罪人了。”

守了一整夜又直到第二天黃昏,相繼得到消息而成外地趕過來的,幾名軍前高層和族中要員,也相繼帶人抵達,然後在某種交涉和妥協之後,又將這個決策圈子又擴大了許多。

“藩主醒了……”

這時候,裏面終於有一個好消息傳了出來。

“讓羅副都監進去說話……”

然後,經歷了一番不能為外人所道也的事情之後;羅允孝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雖然只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