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悵懷(二十二)(第2/2頁)

這樣,遠在廣府的妻子和嶽家裏的那些人,就可以覺得欣慰和滿意了吧。

想到這裏,他不由有些懷念起妻子王氏的面孔,連帶懷念她豐腴的身子和床第間的潑辣勁兒。

因為淮東之地的寒陋簡樸,有常隨前沿沒有多少娛樂消遣之處;也因為身為禦史相對優厚的俸祿和職貼,都被他拿去支應和供養身邊一班人員,而就再沒有其他進項,囊中羞澀的緣故,他身邊至今還沒有找過其他女人。

因此,相應思念之情一起,就覺得有些不可遏制的悵然如潮而不可自己。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又在做什麽,可曾也是這般的充滿思念與惆悵之情。

雖然,自己在家總有些夫綱不振,而整天被她責怪和催逼著,三心兩意的去追求結交上進,做那不擅長的營鉆打點之事。

雖然嶽家那裏,也是富起來不過兩代的海商,充斥著暴發戶式的虛榮浮華和眼光勢利。哪怕婚後一直沒有子嗣,日常也是甚少共同語言,而磕磕碰碰的窩心瑣事居多。

但好歹是妻子是看上了他這個破落出身措大,而帶著全副身家倒貼上門的富家閨秀,這個恩義和情分無論怎麽說,他都是刻骨銘記的。

只是,現在回想起來,他在廣府的時候,實在不夠爭氣。哪怕再怎麽賣力也是諸事無成,才讓家人徘徊一次次的痛心疾首和失望中,越來越冷漠和疏遠。

“會之啊會之,你這番一定要出人頭地,光陰門楣。”

他如此對著自己說道,這也是他離開家裏之前的信誓旦旦,不能夠功成名就絕不回來。

因此,他可以忍受遠異於廣府的,清貧簡樸的日常生活標準;也可以強迫自己,學著像個軍中武夫一樣,飽受隨軍顛簸流離之苦。

最終,他的眼光有回到了公案上的一個鎮紙物件。

那是一枚銅質的新印章,質地也甚為粗糙,就像是匆匆趕制出來的一般,但卻代表著某種意義上的真正權柄。

在流民裏搞身份甄別,鼓勵舉告作奸犯科的舊跡,終究上不得台面,也不是什麽長久之計。

但是,這麽做下來卻產生了一個意外的後果,似乎是他的勤勉與奮力,終於引起了那位號稱鐵腕強人的鎮帥注目。

“肅清奸細和反怠工委員會”,這就是他的新職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