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營生（七）

正所謂禍福不定，有失必有得。

這個意外爆發在我兩之間，就像是突破了什麽妨礙和關卡，又像是打開了某種禁忌的開關，多了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氣氛與情緒。

接下來的討論，也多少還有些心猿意馬的不怎麽在狀態，這種心不在焉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午間開飯，大家匯聚一桌時，才漸漸恢復了過來。

但是許多事情終究還是有些不一樣了。

比如，雖然口口聲聲不吝聲討和唾棄，我所留下的禍害，但是謎樣生物還是用事實上的作為和身體力行，在其他女性面前，替我遮掩了某些內情和猜想。

當然，她是不會在我面前，公開承認的這些的。她只會振振有辭的說，暫時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只是為了避免讓我過於倫理敗壞的事跡，影響和沖擊到現在家裏的運行架構。

除了隱隱開始保持距離之外。

她就像是一個恰如其分的大婦一般，有條不紊的安排這各種事宜，而平靜的接受將來可能帶來的改變和新事物。

也讓我不由重新審視其彼此的關系來。

或許女人終究還是女人，謎樣生物的嬌小身軀裏，就算依附著再這麽跨時代的靈魂，同樣也脫不出女性的感性與心理需求的。

經過時上千年歲月的反差與新舊世界的劇烈轉換之後，同樣也需要伴侶的撫慰和關愛的蔚籍，無論是生理或是精神與心裏上的也好啊。

難道就如張愛玲老師所說的，只需要突破通往她心靈深處的那個捷徑？而不僅僅是日常溫吞水似的相敬如賓？

不過，我很快就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嘉業君那裏一夕之後的後續手尾，還是有不少的。

比如那個被打跑的主簿梁恭望，被我反咬一口之後，本來還想上躥下跳的蹦跶幾下，不過，老子是海藩宗子，又是樞密院直管的軍籍，鎮守一方的大守臣。

真要不記名聲和毀譽的話，他一個宗正寺的分司主簿，更本不夠看的。

雖然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偃旗息鼓的認慫了，私下找人過來說合求情，又認罰了一筆作為賠罪。但是對於他和他背後的勢力，相應蹲點和摸底還在繼續著。

我終究還是要離開廣府的，總不能把後續的麻煩留給嘉業君她們，這可不是我的風格。

然後，嘉業君親自帶著身體稍稍好轉的女兒，過府來做客兼帶拜謝。

她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一般，以一個母親和閨蜜的身份，刻意交好與親善之下，與我家的大小女人談笑如常，宛若如沐春風一般。

而謎樣生物，也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般的，熱忱致致的扮演了一個好客的主人而滴水不漏。

讓暫時淪為某種陪襯和看客的我，不禁感嘆起來，這女人啊，果如是天生的演員一般啊。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謎樣生物突然提出，想要請嘉業君參觀一下新送來的香藥樣品，順便單獨請教些體己話兒，她這才微微有些失態的，不禁瞄了我一眼，回頭應承了下來。

留下來的女孩兒媚媚，則很好的吸引了其他人大多數的注意力。因為，她雖然依舊害羞之極，說話細聲細氣的，讓人不由有些替她著急。

但是不停偷偷往我身上瞄的眼神，以及洋溢在臉上的那點情緒，就足以讓其他善解人意的蘇蘇，或是心思細膩的綰婷，給感覺出些卯端了。

因此，等到謎樣生物和嘉業君一起，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女孩兒媚媚已經害羞的恨不得把頭，藏到裙子裏去了。

這次拜訪和會談的結果，則是我們兩家更進一步的合作與，作為日後某種漸進式的鋪墊和準備。

而接下來的反饋的消息，證明了我家當初的猜想。

只是派人稍微盤點了，交付過來的那幾家軍造場子，果然就發現問題不少的。

首先場子裏高級點的技工，都是京兆府名下的官匠身份，這也意味著這是一群不好伺候的大爺。一個不高興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剩下多數做什麽都一樣的賣力氣的普通工役，而且還斷斷續續的拖欠了好些個月的工錢了。

其次，雖然沒有債務和產權的陷阱，但是這幾個場子已經因為訂單不足而產能銳減，荒廢了好些時間，連帶裏面的設備和物料，都被盜賣或是銹蝕了不少。

再者，這是幾家軍造場子，都是為神機軍的各種火器，提供配件鑄造的外圍，說好聽叫做專門具有針對性，說不好聽就是產品相對的單一，缺乏更新換代的基礎和潛力。

這也就是說，他們的產品和我現在正在使用的裝備體系，根本不搭調，需要投入足夠的人員、技術和設備改造，才能重新發揮用處。

但是從另一方面說，作為軍造的產業之一，具體的占地足夠大，所處的位置也不錯，既有穩定而充沛的水力資源，又有專屬的碼頭和河道運輸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