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歸還(六)(第2/3頁)

這也是本家日常雇員最多,勞力最密集的部門。在十二個時辰的全天候開工之下,日常直接控制各管理著五六千號人的勞作生產,並且間接影響數倍於此的,下遊產業和外圍人員的日常生計。

而在正常門市營業部,下轄分營連鎖的各種食肆和店鋪,在畿內就達到了五十七家,此外,還有以婆羅洲會館為背景,分銷進貨的眾多商家和私人鋪子。

因此,這也是唯一沒有被大規模轉移的部門,就連附屬的研發部門和市場調查、物流配送的人手,也留在了廣府本地。

現在,再加上已成規模的南北海貿,和原有婆羅洲、廣府、夷州之間的大三角航線,應該是四大支柱產業了。不過,這個部門沒有太過明顯的重點和要害,因此得以繼續保持現狀。

平時在地以婆羅洲會館為招牌,出海以夷州-婆羅洲船團為主力,其實目前的航路業務,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傳統的大三角的範疇,而延伸到了安南道西南端的天南,安遠各地,呂宋、沙撈越等外海各洲。

但是因為大量資源,被優先輸送給了北方地盤的維持和建設,因此,除了往來都不落空,而能夠繼續保持丈長盈利的海貿之外,傳統的三大部門,都還處於某種賬目上盈利,而私下虧損頗大的情況。

因此,用來補貼這些良性虧損,關鍵的大項收入,就是我弄回來的那些金石古玩珍寶奇物的變價轉賣。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廣府的上流社會中,賣的最好的不是那些珍寶古玩,而是我長期積壓在手裏的書畫字帖。

不過,這顯然是我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當中。

南朝素來以富甲海內著稱,因此各種奇珍異寶可謂是屢見不鮮。當年就算是入貢給長安的珍寶,也是由總覽南海藩務的南海都督府上下,先行挑選過之後剩下。

然後再經長安的京畿梁氏一門擇選之後,才送入宮內省的內庫使。因此,除了一些禦制式樣的工藝品,或是被史上帝王將相等名人把玩過,而有所留下典故的物件之外,其他的珍寶玩物,反而在南邊不怎麽稀奇了。

但是相應的,國朝大部分地區開化的歷史和時間,都還不算長,因此,在國朝民間很有些崇慕前朝的人文鼎盛,而瘋狂追捧一切與梁公有關的一應事物。

比如我送回來的那幅顏真卿的《告侄貼》,因為這個歷史時空上的顏真卿,乃是梁公格外推崇和較好的一代名臣,數朝元老,外加政治盟助。

因此名人加上歷史淵源的加成,通過黑市拍賣之後最終作價達到了六十萬緡,本家可以拿到手至少四十三萬緡。據說幕後的買家,就是當代的顏氏後人。

還有前朝泰興年間,人稱“張顛素狂”懷素僧的狂草:《苦筍帖》《食魚帖》《聖母帖》《大草千文》《小草千文》《四十二章經》《藏真帖》《七帖》《北亭草筆》等大小十一樣,最少的賣到了十一萬緡,最多的賣到二十九萬緡。

可謂是這一季之內,最大一筆進益了,以至於分別負責代理拍賣的幾家金石古玩齋號,都一時間拿不出那麽多,支應周轉的寶錢來,而不得不代替買家交涉,希望用另外一些具有潛力的物業來折抵了去。

又如時間更早的“草聖”張旭《肚痛帖》,因為其人做過雍國公主的家臣,有做了梁公的部屬,而估價更高而深受熱捧。

雖然最終沒有變成金錢,但是在蘭麝號的關系戶裏,據說有人以張氏後人之名,私下用一家擁有十多條大小海船,數百雇工、傭奴的船行,一應所有權來交換了去。

得益於北伐帶來的一系列影響,這些北來的古玩物件,不再需要重重過手,掩人耳目的出現在市面上,直接找人掛個名就能很容易脫手出去。

以現今的我家之名,如今也暫時沒人敢來行那強取豪奪之事。但相應的因為市面上,湧入了大量良莠不齊的出貨,而在具體古玩奢侈品的消費領域,相應價值反而被沖低了一些。

因此,反而只能進一步壓低出貨的頻率,而稍帶這一波浪潮過的回價,畢竟,每年湧入廣府的豪商、官宦等冤大頭,總是層出不窮,而作為頗具來歷與考證的古玩之物,總比那些吃果果的銅臭阿堵物,更容易送出去的多。

然後,我才隱隱有所覺悟。

她們對於新出現的生面孔,三枚的微妙反映,其實不是偶然,其中涉及到我離開後,家裏重新成型的基本在運作架構。

謎樣生物總籌所有的事物,以及對主要的核心產業把關,同時也擁有緊急情況下的最終處置權;而便宜妹妹羅璐璐則按照我留下的方案書,負責科研方面的進程管理和預算監督,以及婆羅洲會館為核心的上下遊外圍,各種聯系協調;

不習慣在公眾場合拋頭露面的抱頭蹲,則負責起來本家機要文書和建档管理;崔綰婷負責審核處理所有賬目,和與錢號債市相關的金錢流通往來;而在有需要的時候,謎樣生物的陪侍女官阿紫,也會指派作為她的助手,協助大宗項目上的統籌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