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兵戎(六)(第2/2頁)

從而獲得從士兵個體素養,到軍隊組織建設層面上,集體戰力的全面擡升與加成。

就算銃兵的維持成本再怎麽廉價實惠,那也需要投入時間和資源來培養和訓練的,至少以我現在的基本盤,還是浪費不起的。

而負責東向領軍主將的名字,也讓我更加堅定了具體的決心和腹案。

隨後,我就宣布了班師回程的布置,傳令各部就地變陣倒置,改前隊為斷後,後隊為先手,中軍加強兩翼。

然後,輜重、民夫並建生軍為第一陣,以捉生團為前出警戒,先行向東原路開始撤離。隨後火器比例較低的防戍營和傷員一起,作為第二陣出發。

第三陣是殘損較多的幾個主戰營,連同本陣沒有戰鬥力的僚屬、文職人員。多余的畜力和車輛也被留在這一陣裏。

他們將負責收攏和歸並,沿途設立的糧台和防戍武裝,並且根據沿途過來的測繪數據,在當日行軍的最大距離內,營造好接應後隊的營壘和陣地。

第四陣,則集中剩下建制比較完好的主戰營,並同本陣牙兵和虞侯軍等直屬序列中的步隊一起,沿著中軸兩裏的距離,分成兩南北翼交替撤退。

而較為值錢和貴重的戰利品,也被留在了第四陣裏,在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通過拋投和遺棄這些戰利品,來組卻和拖延敵軍,甚至籍以制造局部反擊的契機。

這沒有什麽可惜的,對我來說,一只保全建制完好,而得到長途行軍作戰充分鍛煉的部隊,可比任何財富都寶貴的多。

最後的第五陣,也就是負責斷後和警戒的部隊,則是集中本軍的騎兵力量,包括三個不滿編的獵騎營,兼長馬步戰的教導大隊,以馬代步的標兵營,以遊弋團為外圍前出警戒。

這樣,就算遇到敵軍的阻截,在現今的平原為主的地勢下,也可以依靠機動力,及時脫離接觸,或是提前預設阻擊陣地。

事實證明,接下來的日子裏,我的布置多少發揮了作用。

幾乎是在我離開滑州境內的第二天,就傳來了斷後部隊開始接敵的消息。

滑州境內,靈昌縣。

剛剛立營下來的軍帳之中,東面招討路主將的陵候張德坤,則是有些遺憾,又是有些慶幸的看著地圖上的標識。

他遺憾的是在自己占據地利人和的優勢兵力下,還是難以阻截和吃下對方;而又慶幸的是,終於開避開與這只頗為難纏的老對手,正面對戰硬憾的慘烈代價。

地圖上的一個個交叉點,代表著各軍接敵和戰鬥的位置,有新有舊的而在不斷的添加之中。

他同樣能夠理解,這些軍將們既是僥幸又是警惕的矛盾心理。在擊破或是挫敗這支“滿萬不可敵”的巨大榮譽與聲望,與平白折損自己好容易生聚起來的實力,的巨大天平之上,可不是那麽好取舍。

因此,他們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夠在追擊和纏戰之中,讓對方先後銜接上有所破綻,然後取得局部的勝果,有所繳獲就足矣。

這也是張德坤,暗中對於他們所授意的範疇和心理底線之一。

畢竟,他們之前的主要任務,還是收復河南之地,將苟延殘喘的軍民百姓,從肆虐的藩胡蹂躪下,解脫出來了。

因為原本的預期,出現了某種偏差,根據南線的人馬傳來一些的消息,那些塞外番胡在暴掠之後,並不是所有人都開始返程和繼續南下寇掠。

已經有好幾家頗具實力的藩軍,停止了過往相互直接的剽抄和侵攻,而放棄了對當地人的粗放奴役手段,開始驅使當地口民,開始耕田播種,甚至組織其幾只臨時商隊來進行互貿。

一副要在當地,就此長久立足下去的姿態,在挫敗了南朝大軍壓境的根本危機之後,這無疑是讓人不安和憂心的征兆。

而與此同時,作為放開塞外諸侯大肆入關,所帶來的後遺症之一,就是河北各地殘余下來的駐軍,在以冀州行台留守張邦昌為首,那些守臣大員麾下,也出現了某種對洛都旨令,以道路不靖或是自顧無暇為由,陰奉陽違和推脫延拒的疏離跡象。

作為洛都朝廷的立場,也迫切需要重新宣示自己的權威和勢力,來威懾這些地方殘余勢力。

因此,他們只要尾隨著對方一路進軍,就可以很容易的光復大片,已經驅逐一空的故土州縣。

也就很難讓他們,刻意賣力去追擊和攻打,這只不好相與且猶有余力的南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