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進取

人員補充之後,就是各種高強度的短期突擊操訓了,以吸收和融合這些新血和人力資源……

雖然不能指望將他們,一夜之間變成揮如臂使的敢戰士,但可以通過日常磨合和混雜,逐漸習慣友軍的作戰方式和風格,起碼在臨陣後,不要變成自亂陣腳的不安定因素和隱患。

這時候,特設的標兵團和教導隊,就再次發揮上用處了,標兵團直接提供一批骨幹士官,而教導隊負責抽出低級軍官兼做教員。

再加上三大營借調過來的老兵熟手,作為什長火長之流帶上新人,很容易就把一只新部隊的架子,撐起來了。

不過,本著能缺毋濫的要求,我在補足了三大營和八個輔軍大隊,各種戰損和擴編缺額外,只是增設暫編第五營。

以原第三營營副果毅都尉寧志遠,帶著所屬的第二團直接充任,第五營基本的底子,還是來自後方龍州團練。受過初步銃手訓練的那幾百號人,然後再配上八只輔軍大隊中,十比一抽調而來的近戰白兵和矛手,組成一個規模略小的營頭。

我的親直團,也派出十數名加強到其中,作為各隊隊副,而營屬訓導官,則來自我身邊的虞侯組,這樣多元混雜下來,可以有效淡化新部隊中的山頭氛圍和個人色彩。

相比三大營的四團三隊的滿員編制,暫編第五營只有三團兩隊的格局,不過大半的散兵都被配屬到其麾下,因此,這只新兵較多的新部隊任務和重點是,守備後方城壘據點,以及在散兵的配合下往來巡護糧道。

這樣下來,雖然在總體數量上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原本近萬人馬,變成了上萬稍有余,但是隨著散兵數量和比例的下降,整體質量和裝備上,卻是至少增加了兩成到三成。

好歹擊破了那麽多敵人,各種兵器甲械繳獲的也有好些,只是不夠規整而已,再武裝兩三個營是綽綽有余的,新營的火銃及其備件,也由後方再次補充過的。

後路鞏固了之後,就有余力考慮進一步反擊的規劃了,我至少可以將主戰力量的第一二三營都抽出來,作為正面攻擊序列。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個屁股還沒坐熱的毫州防禦使,豈有在自己轄區被動挨打的道理。

我的部下這段時日各般苦練騎術,日夜和戰馬呆在一起相互熟悉,雖然還只是那種根本跑不快也跑不起來,僅可以保證騎(趴?)在馬背上,不掉下來的水準。

但起碼,初步的機動力和行進距離,總算是有了。正所謂“敵可往我亦可往”的基本行動力。

而我同樣也認真考慮了劉延慶的建議,發現沒有多少拒絕的理由。

我這只部隊的戰鬥力,雖然是經過戰場練就和考校出來了,但是相對南朝三路北伐的龐大軍勢,實在是無足輕重的一隅。

而且,作為擅長火器戰術,銃軍為代表的核心人馬,終究是有限的,實在經不起太大傷亡的。最怕的就是放到大集群決戰的正面戰場中去,在十倍數十倍的友軍規模之下,能夠發揮的作用有限,但是卻很容被當作戰爭機器的某個零件,給活生生的消耗掉。

反倒是這種與相熟的部隊搭夥,獨出一路的狀況,更能發揮我部的優勢和擅長,再退一步說,表起功勞和壟斷戰利品、後勤資源上,也更加方便。

所謂委派出來單幹,相比和大家混在一起和光同塵,誰更能夠得到上司的關注和看重,不言而喻的。

之前都是被動的防守——反擊的路子,這次我策劃著主動出擊一回,多少展露下攻擊性,只是方向上,有待商榷。

毫州北面的宋州境內,是大片丘陵的邙煬山區,利守不利攻。

……

數日之後,陳州,兗丘附近。

緊急從泰康鎮,就近調遣過來阻擋敵勢的鄧州經略兼觀察使章吉良,忍不住面皮抽搐了下,蹙眉看著那些喊爹叫娘,被殺得四散的部伍。

他麾下這些雖然說州郡兵的資序,卻也不乏參加出塞秋狩過的老卒,再加上藩鎮相爭的長久對抗,不可謂不是身經百戰了。

可是居然就沒有辦法沖透那幾道因為展開拉長,而顯得過分單薄的橫陣。他們就像是一波波撲上淺淺堤岸的浪花。

也不管采用什麽戰法,無論是錐形突出,還是兩翼內收,或是雙線低攻,對方總是以長列的橫隊對應。

近了用矛刺戳殺逼退,白兵沖出縫隙,低身上前砍殺下盤,而在此期間,對方的火銃就絲毫沒有停歇過,無論遠近皆得殺傷。

而鏖戰下來的最大成果,不過是讓那些具列蹲伏在前的矛手陣列,變得有些稀疏而已,然後又很被來自後隊的人手,自發給補上。

他們每擊發數輪後,都會以一二三十人一列,在手持旗槍的士官指引下,微微調整陣線,讓自己和友鄰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