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戰淮北(十六)(第2/2頁)

第三營崔邦弼更是攤了攤手。

辛稼軒、陸務觀和趙隆三位次席主官,雖然礙與身份沒有像他們一般大聲抱怨,卻也流露出某種不滿和失望的神情來。

畢竟平日再這麽有分歧,但是來到這只軍中,總是期望同舟共濟,有所作為和建樹的,但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明顯的不公正待遇,這算什麽個事啊。

“所以……”

我按了按手,讓他們稍稍冷靜下來。

“我們須的自己想法子,群策群力自力自強才是……”

“哪怕有所違規和犯禁。”

然後心中暗道,這一句才是重點。

“也要不得已為之了……”

說到這裏,我意有所指留心了下軍中第三號人物,身為首席大參陸務觀,他的表情微微一變,卻又按奈下去。

至於辛稼軒和趙隆,則多少用沉默的態度,表示了某種默許和暫且觀之的態度。

當北軍董虎庭的人頭和相應的斬獲,還有請援的報告一起上去後,回復我們的就是這麽輕飄飄的一紙文書。

其中雖然林林總總的褒獎和孤立了一大堆,最終總結下來的大抵意思就是,“要援軍暫時沒有,要編制和物資可以有,自己想辦法度過困難雲雲。”

不過有了這麽一個可以在戰地權益行事的頭銜,總比沒有好。

按照南朝延邊戰區的階級分為:總管路(道)——置制使分路(數州)——統制(大小軍州)——都監(大小城塞)——指揮/正將(小鎮堡寨)——都頭/部將(大小戍壘)、火頭/隊將(諸哨燧),以火長、校尉到將軍、大將軍的相應職級的各色武官充任。

作為延邊戰區制度的最大特色,就是這些延邊武職,都可以兼管或者代行部分治民之責。畢竟為了對應戰地的突發狀況,不可能犧牲效率和職能,去玩什麽戰地文武分職。

於二線地方則並設有:刺史——團練——提轄——巡檢——節級——隊目,以管領鄉兵義勇之屬。則同樣是延邊體制下,以當地親民官及其僚屬,兼領部分防邊的武職需要,與前者相互參雜,可以相互轉換、升遷。

而這個馬步都監,正好處於大戰區的第四資序,也算是跨出普通將領的層次,成為一方守臣的起點和門檻,畢竟從毒箭開始,就可以處置軍地紛爭的各種刑名訟務,臨時征發一定比例的錢糧丁役來鞏固防要。

當然了,我這個權毫州防禦使,屬於眼中縮水版的產物,能管轄的只有毫州東部的兩縣三城,而且還是人口逃往頗多,百業凋敝的新占領區。

至於駐備毫州西部,五個城邑的那兩部人馬,那就只有實質上的建議和協調權了,對方若是不聽協調,也是不理會的花,我也只能去請求帥司處分。

也就是說,光給個頭銜,就指望我們自力更生,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去抵擋可能占了大優勢的敵人,就算是失寵小妾養的也莫過於如此了。

好在,至少帥司方面在後勤供給上,不是一口說死,而讓我們酌情增補所需,不然我真要考慮象征性的抵抗下,就放棄防線讓那些決策者去頭痛好了。

隨後,我就派出一只足夠規模的隊伍,拿著這份文書,去淮河南岸的楚州和濠州境內,充分利用和壓榨這份訓令的價值,以鞏固戰線為由扯虎皮做大旗。最終能搬多少物資回來就搬多少物資,只要覺得能夠派上用場的,都給我想辦法弄回來。

由將虞侯趙隆負責帶隊,當然我選擇他去做這件事的緣故,不僅僅是因為他想我表示出某種靠攏的態度,另一方面,相比講武科班出身的副將辛稼軒,或是名門背景,從參事府下派的陸務觀;

趙隆是鐵打鐵的軍旅實務出身,對於這種軍地交涉應該頗有經驗,而且他好歹是我和劉延慶同期的天南討逆軍帳下資歷,單純做個軍法官,實在有點大材小用了。之前或許還有繼續觀察考校的意思,但是既然他願意主動靠攏我,那就不妨承擔其更多的職責,作為進一步的考驗和試練好了。

因此,我對負責帶隊趙隆,還有一點私下的額外吩咐,就是在當地盡可能的召集民夫帶過河來,哪怕維持付出一些錢糧上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相比抵抗激烈而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淮上諸州,楚州和濠州乃是淮南道人口密集的望州,受到戰火的破壞和抄掠也相對少一些。

因此,用糧食是作為誘惑,就地征集丁壯勞力會相對容易一些,等他們被短期雇傭的名義,被騙過了淮河就基本沒法回頭了,我就可以乘機征用這些勞力資源,來加強我地方的防務和通勤,算是某種一舉兩得的變通之法。

早在兩天前,在江南的江陽、潤州、江寧一帶募集散兵新員的指令已經發出了,我現在只需要派出快馬追上去,將新追加的數量,交給當地的駐留營地,這一去一回至少要兩三天時間,然後當地找關系,相互作保具結,就地組織兵員,又要十天半個月的,希望能夠趕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