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驚夢(四)(第2/3頁)

當我們將剩余的大多數人,都收縮到了行館主樓的建築群中,反而讓那些叛軍有些束手束腳的,難以展開全力。

因為要感謝最初的建造者,這是一座典型的石質建築,並且財大氣粗的用泥灰塗抹縫隙和外層,各種加固過,再加上事先的清場,基本上杜絕了各種火攻和直接破壞的可能性。

因此在加上實現布置好,封堵出口的大件擺設和障礙物,我們需要對付的,只有建築下層的幾個開口處的攻擊。

並且可以用家具什麽的,從上層丟下來充當滾石檑木的作用,室內還有裝飾性的噴泉,卻成了我們的救星,不但可以引用還可以用來防火。

支撐我們信念的,無非就是不想就這麽淒慘死掉的信念,隨時可能到來,卻一直遲遲未能出現的官軍後援之類的虛假保證。

事實上,既然他們自稱是叛軍,我們也姑且當他們是叛軍來對抗好了。雖然他們是堂堂正正南朝官軍最拿手的戰術。

但是為了打擊我們的士氣,會在庭院中故意淩虐那些跑不及,被抓到的俘虜,比如將男人一刀一刀的削成個血架子,或是把女性按在地上輪到徹底沒有了氣息。

沉悶而密集的腳步聲中,被踐踏的已經看不出原來花草存在的庭院中,再次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身影。

一整只滿編兩百人隊,身披遮蔽頭頸和四肢的連身重甲,高舉著金屬包皮的長牌,像是魚鱗一樣的從台階下面慢慢的逼了上來,緊跟其後的是佝僂身體的弓手。

他們沒戴盔,身穿背心一般的皮甲,手挽長弓腰跨箭壺,像是波浪一樣的,輪流從甲士背後起伏著,射來綿連不絕的箭只,像是雨點一樣拍打的門窗咄咄直響。

卻沒有看見銃手的身影,估計是因為射速的問題,被排除在外了。

“魚鱗陣?龜盾戰法……這可是西海藩軍驪人營的拿手絕活。”

陳夫人臉色變了變,低聲道。

“什麽時候搖身一變成了清遠叛軍的本事了……”

“看來是圖窮匕見。”

我應聲道。

“。不但算留下目擊的活口了……”

這時候樓內,為數不多的箭矢已經停射了,因為幾乎沒法射穿門板和鐵葉重甲之後的肉體,造成更多的傷害,反而被人密集的抵近射擊,造成一些傷亡。

唯一還在發出響聲的是火銃,他們只需要一個很小的開口和縫隙,就能產生相應的威脅,不過射速快不起來,是一個硬傷。

因此偶爾有甲士血流滿面,或是捂著脖子,被擊中,也不過時被攙扶著替換下去,更本無法影響逼近的重甲隊列。

就像是緩緩爬行的烏龜,堅定無比的逼進正門,長斧大刀的鋒銳,在人群中閃爍著。

然後前排的人突然撲通撲通的滑倒,相互疊壓著拌成一片,頓時將掩護內裏的人露出來,卻是一些表情驚愕的火器投擲手。

不用說,所有窗台和出口的反擊,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霎那間血花飛濺,慘叫著紛紛栽倒在地上,手中的火罐和藥瓶,也丟了一地。

發覺這個狀況,後面的弓箭手也發急了,不再尋求掩護,而站直起身,對著主樓不停的放箭,試圖依靠不計傷亡的人數優勢,來保持住壓制。

然後幾個火把飛出一個拋物線,被丟到了人群中,後面的這些重甲之士趕忙搶上前來,雖然有些笨拙,但是訓練有數的揮動長牌,將這些火把盡量給攔截下來,擋飛掉落到一邊去。

但是我們的目的地,已經達到了,地面上已經被我讓人給潑灑上一層精煉的棕櫚油,這幾十桶棕油,算是我家鄉帶來,送給陳夫人的土產而已,沒想到能在這裏派上用場。

丟落的火把在地上崩碎出大蓬的火星之後,迅速變成了蔓延的火光,升騰起來的藍色油焰頓時燒成一片,就像是在水磨地面上鋪上了一重淺藍色的花毯。

雖然是作為燈油的用途,火頭不是很大也不很熾烈,但已經足以讓這些重甲之士,各種手忙腳亂了,雖然重甲的鐵葉和手牌都不怕灼燒,但是他們的腳底,可是不防火的。

直接順著褲腿燒起來,頓時各種慘叫的撕心裂肺,紛紛撲倒在地,但是他們畢竟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士,很快就用同袍的屍體墊腳,將手中長牌紛紛撲倒在地上,頓時將那些火焰給壓住不少,然後不顧沾染的火焰和正在灼燒的痛楚,由兩邊向內收縮著重新整隊起來。

看到這裏,連我也不禁贊嘆一聲“幹得好”,然後接過一只長銃,對著那個聲嘶力竭較好的隊頭,一槍擊中胸口上,慢慢倒在,然後被遞上來的長牌遮掩起來。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殘損了一小半人員,居然還想著的是進攻,繼續鼓起余勇猛然向前沖來,然後他們似乎忽略了以一些東西,霎那間悲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