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營訓(第2/3頁)

也有人因為躲避幅度過大,或是節奏不一,擠撞到同伴,影響隊列,而被教頭拉出來懲罰的。

新置辦的兵器,已經部分被分發到少數表現比較好的人手中,他們正在做成人形的草垛和木板上,一板一眼的做一些諸如砍劈、戳刺的簡單戰術動作。

暫時不要求個人的勇猛或是靈巧,先把他們團隊的協調性練出來再說。

還有另外一些人,手持著包皮的木排,在隊頭的喝斥和抽打下,壓低身體,奔走跳躍,以躲避和擋隔朝著他們齊射的無頭箭,沖過一段開闊的距離。

如果沒能擋住或是躲開的話,就很容易包布箭杆的慣性,給撞歪掀翻,就算是失敗了,就得重頭帶來,如此反復。

通常作為靶子的草垛裏,也會塞上一只雞鴨豬羊什麽的,作為活體刺殺或是射擊的模擬和感受,然後再將被弄得稀爛的禽畜,作為牙祭,獎勵給表現最好的團組。

按照韓良臣的說法,目前他們也無法操練更多的戰陣變化,比較適用現狀的主要只有三種簡化版:

一種是刀矛和手牌配合的小隊戰陣,主要可以靈活應對狹窄空間或是地段的拼鬥;

一種矛隊和弩弓配合的若幹個小方陣,有一定機動力,訓練到嫻熟的話,適合交替掩護;

還有一種編是依托地形來布置的,弧形或是反弧形的純防禦橫隊,對於馬步配合的突入,多少可以有效的削弱和阻滯,關鍵是將來還可以搭配火器使用。

嗯。若是再大的話,我也沒有那麽人來布陣了,這三五百人,是現下我可以拿出來的,最大限度的人手了,預計其中還要淘汰掉一批,歸入候補或是輔助序列。

我多少有些期待,宇文蘿蘿那邊,聯手招攬流民的成果了。

可以看得出來,在每天數緡錢的重賞和酬謝激勵下,在日常夥食和待遇等級的末位淘汰機制刺激下,無論是教頭們還是被操練者,都顯得十分的賣力,一個動作反復無數次,直到滿身大汗淋漓,聲音嘶啞,尤不能停。

因此一到短暫的休息時間,他們幾乎是成片的趴倒,蹲坐在地上,累的像是被太陽暴曬過狗一樣,然後還要在踢打叫罵下,重新爬起來,相互照顧,喂水方便和松活身體。

然後晚上還要花費每月至少幾十緡錢的燈油和教材,教他們粗通認字,簡單的常用字和算數而已,卻是為了未來使用火器部隊的預熱,以及更好的學習口令和操條。

按照我的要求,他們並不僅僅是僅會服從命令的士兵,也要在其中選拔出,有足夠學習能力和臨場反應的軍官種子,最低的要求,也是在需要的時候,能夠成為一只新編隊的骨幹。

基本上韓良臣負責的是訓練總綱和各種隊列變陣,風卷旗負責的是軍令操條和團組協作,伯符則負責監督指導他們習慣各種空手搏鬥和長短武器的使用。

然後再加上風卷旗的部下,和陳夫人借給我我的那些騎從護衛,正好一人能夠帶上五到十人的小組。

現在的內容,主要是訓練他們依靠身體本能以對應各種狀況,避讓傷害和協同掩護攻擊的戰術。

軍隊和流寇的最大差別,就是組織和紀律的服從性上,然後才是裝備等其他因素。

不過只要習慣了基本的操條和規令,教官大部分的職能和作用,就可以解脫和向下移交出來,然後變成一種老手帶新進的慣例和傳統。

一只軍隊的基本雛形和底蘊,也就這麽行成了,當然,這只是對將來美好的景願和期待,眼下是沒法一口氣吃成個大胖子的。

我並沒有直接到他們中間去,來個訓話,顯現存在感什麽的,而是繞過前門,到滿是油煙味的夥房裏,特地去查看了下他們的日常夥食,種類比較簡單,但是基本油水和口味足夠重。

大鍋烹制的,用菜場搜羅的邊腳料,比如蝦頭、尤須和菜幫子,或是魚內臟和姜蒜一起煮的鮮湯,不是很新鮮,但是味道加的夠濃。

主食吃的不是廣南常見的兩季或是三季早稻糙米,而是專找北人出身的廚子用麥粉烤制的,幾乎敞開供應的發面餅子。

豆包、豆餅、腐竹、豆幹等大量相對廉價的豆類制品,來替代肉食消耗的需要,但是每旬偶爾還是要給他們殺口豬,宰上十幾只雞鴨,或是漁民留在艙底最後賣不掉的,便宜雜魚小蝦蟹,買半船來,作為生活的改善。

此外還有一些快過期的便宜罐頭,作為日常訓練表現的額外獎賞。

這樣下來,光是夥食一天要花掉好幾十緡,不過長久下來對提高體能和耐力,以及神經反射的好處很明顯。

與街上那些過度透支身體,而顯得精廋的苦力腳夫之類大不相同,舉手投足自有一種虎虎生風的味道,就算夜裏也有一定的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