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仿若初見

作為昔日揚州城的寄付。

雖然“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的往昔,已經不復所在,但是作為自古以來長久文華和風月酬唱的遺韻,在這裏比揚州故城,得到更多的體現。

雖然就在軍隊駐紮的近旁,但是得益於過江險要的商旅雲從,在這動蕩不安的亂世中,依舊催生出些許的畸形繁華。

遊曳在江都縣的水網巷道中,各種大大小曉,帶有鮮明裝飾的舟船和顯然用心打扮的船家女子,顯然比揚州故城的廢墟中,那些還在兼營著某些古老職業的船娘們,看起來更加敬業和風雅攜致。

甚至還有廣告意味十足的名牌和花舫。

畢竟亂世之中,可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年輕女子乃至女童的來源和渠道,因此自隋朝以來的養小馬的傳統,在這裏得到很好的延續,甚至是發揚光大。

比如被調教了琴棋書畫和服侍人的基本技藝後,她們會被當做某種別有含蘊的禮物或是當地的特產,輾轉饋贈於豪富權貴之間,或是最終成為某位軍頭、鎮將、守臣的暖床之物或是收藏品。

因此總是擁有深厚的潛在市場。

當地這個維揚副總管的前身,就是防止大雲光明教殘余的死灰復燃,而就近駐留的幽北兵與當地土人通婚繁衍而成的老牌軍鎮。

作為當年打破大雲光明教的最後據點,地上盛京——揚州老城,而飽掠而歸的三大軍頭源流之一,也等於把揚州故城部分的繁華和傳統,轉移到了這裏來。當年奉命移鎮離開的時候,可是號稱“婦女盡在官軍中,人人帳中皆脂粉”。

不過這種醉生夢死的男性天堂,對於抱頭蹲這種就算作為男色,也明顯屬於上乘的貨色,就不免有些不妙了,為此我不得不再次對她進行醜化的補妝和突擊特訓。

我們也只能在這裏等上一段時間再說。

要想從浮橋上過江,至少要等到三月三以後,春汛漲水逐漸消退到,過江鐵索可以露出水面的程度,根據天氣和水文,需時數日到十數日不等……

在這個時節,沒有足夠的關系和背景,要想搞到一艘願意渡江的航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汛期渡江對船只的形制和抗風浪能力,有著頗高的要求。

因為處於對抗海外亂黨和江南諸侯的前線,前些年還是時有海外藩的小股船隊,闖入長江水道襲擾內地兩岸的傳聞和警訊,因此稍大一些的船只都在官軍的嚴格掌控中,避免為賊所乘。

我們可沒有辦法再找一只像十娘那樣背景和關系的隊伍,來渾水摸魚了。傳統的搭伴行路。

租住了一間城郊外的小院裏,直接付了一個月的定錢,頗為陳舊,家什齊全,但還留著前一個使用者的痕跡,價錢也不便宜,唯一的優點是,離路口的草市近,獲取各種生活所需方便,而且還有片小林子的半遮半掩,情況稍有不對,也方便開溜。

然後安心的宅起來過某種小日子,除了買東西為由的打聽消息,幾乎足不出戶。然後是各種日常防身和生活技能的訓練,晚上則是讀書和做筆記的時間,我給她講故事,她根據我的口述,做一些讀後感或是偶然心得的筆記。

所謂禍福無門,人在家中坐,禍事自天降。諸如“你只要有足夠耐心站在河流邊上,總會等到仇敵的屍體從你面前流過,之類的邏輯關系。”

僅僅在這裏住了六天,安靜的夜晚中,我忽然聽到某種重物翻過墻頭破瓦的聲音。

因為被我特意的設置過,因此這些碎瓦的動靜,加上墻根下弦線的反應,輕易將我和抱頭蹲驚醒了過來。

“小偷。”

我心中閃過類似的念頭。這倒不是沒有可能,輸入這裏靠近鬧市,但是亂世中總有一些鋌而走險的闖空門者。

我拿起短橫刀揮動了幾下,另手將刀鞘套上一個特制的釘套,就成了個輕型的狼牙棒,讓抱頭蹲上好手弩替我壓陣,然後輕輕的推窗一線,看到墻角下的陰影裏,多了厚重的一塊。

我將一塊石頭丟過去,只是觸發一聲呻吟。我開始提燈走了過去,燈是改造過的,必要的時候,可以變成某種近距離投擲燃燒的武器,這樣也能給處於黑暗中的抱頭蹲,指示目標。

然後我看見了一截屬於女人的裙角,再往上是大片的血漬,和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就算是個女人,哪怕是受傷的女人,我也沒有放松警惕,而是保持一個可以隨時斬擊的距離和角度。

“夏生……”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讓我威脅性的動作頓了頓。

然後她站了起來,又重重的撲倒在我身上。我這下總算近距離看清她的面容,說起來之前我們還發生過某種親密的互動關系呢。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色,裙裳上有幾個明顯的傷創,但是血已經不流了,我也感覺看不到多少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