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終局

這個命令是有效的!

從團旗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戰場上的態勢就完全改變了!所有的官兵在看到團旗出現在戰場上的那一瞬間,無論先前如何疲憊,現在他們又一次精神抖擻了,又一次向英軍發起了決然的攻擊。

所有的官兵都在舍生忘死的向英軍發起進攻,在英軍投降或者攻進多倫多之前,他們不會喘一口氣,那怕是死,他們也會繼續前進!

對於士兵們而言,出現在戰場上的團旗既是一道催命符,同樣也是一個勝利的象征!

就像此刻,那面飄揚的團旗,就象征著勝利!

象征著他們的決心與勇氣!

在團旗的鼓舞下,數以千百計官兵們舍生忘死的進攻著,在攻占了英軍陣地之後,他們並沒有停止,而是毫不停留的立即向縱深挺進,英軍的防線更是一觸即潰,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他們的腳步!

看著遠方,那個用盡最後一絲生命,把團旗插在敵人的陣地上的旗手被救護兵擡上了擔架,安國濤立即丟開身旁的參謀們,朝著傷員回撤壕快步走去,他想去看看那個旗手。

如果說,在這場戰役中誰是讓他無法忘記的,恐怕就是這個旗手,也許,只有他才有資格作為這場戰役的象征。

任何一支部隊,旗手都是最優秀、最勇敢的少尉,也是士兵們最親近的長官之一,在一個步兵團,或許士兵可以不知道長官的姓名,但一定會知道旗手的姓名。在這個剛剛組建的部隊之中,同樣也不例外。

而且四個步兵團中的旗手,都是極為優秀的軍官。當然,原本他們也是最有前途的軍官,他們將會是團中最早晉升中尉、上尉以至於少校的軍官,任何一名少尉被委任為旗手,往往都意味著他們開啟了軍旅生涯的高速路!

但是現在,這名極為優秀的少尉,卻……他是活還是死了?

走到兩百多公尺外的傷兵回撤壕,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其中到處都是傷員,默默的在回撤壕裏走著,終於,安國濤看到被兩個擔架兵擡下來的旗手,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一二歲的少尉,腹部的軍裝被撕開了,血不斷的從繃帶處向外湧著,白色的繃帶被完全染成黑紅色。

“長官,他的身上一共中了三槍,都是要害傷!”

在師長到來後,剛剛為檢查傷口的軍醫官在一旁解釋著,軍醫官看著旗手,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麽支撐下來的,按照的正常的情況,他早就應該倒下了,但是他卻用身體支撐著軍旗。

不知是軍旗支撐著他,還是他支撐著軍旗。

彎下腰身,看著呼吸越來越微弱的旗手,安國濤注視著他的臉,年青的出奇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痛苦之色,有的只是一種平靜,一種看透生死的平靜,旗手在看到長官到來的時候,強撐著行了一個軍禮。

“長……長官……”

他想問些什麽,或許他最關心的問題就是部隊有沒有完成戰鬥任務,還有他的團旗,或許那也是他的牽掛。

“掌旗官,你結婚了嗎?”

掌旗官,這是旗手的官方名稱,他要親筆給這個旗手的妻子寫一封信,他知道,眼前身重傷的旗手很難再活下來了。

“結……結過了,還有一個沒……沒、出世的孩子……”

話聲越來越低微的旗手的臉上浮現出了微笑,但是微笑中似乎還帶著一些遺憾,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被天空,似乎他看到闊別已久的妻子的臉龐,又像是看到了未出世的孩子,但他眼中的神采卻正在一點點流逝著,眉宇不時緊皺著,他正在經歷著劇痛的折磨。

“我……真……想……!”

這是旗手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這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他的眼睛依然睜開著,似乎他的心願未了。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

是想打進城嗎?還是再看一眼妻兒?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對於他來說,他年青的人生已經結束了……

站起身後,安國濤沖著旗手行了一個軍禮,周圍所有人都紛紛敬禮,數秒後,他放下右手,然後對身旁的軍官說到。

“把他的資料給我!”

他想要記下這個年青的旗手,把他留在記憶之中,隨後安國濤環視著忙碌的傷兵壕,一個個傷兵不斷被擡進戰壕,絕大多數傷兵在還未進入野戰救護所時,就已經失去了生命,看著戰壕邊,那一具具被血染紅的士兵的屍體,他的神情顯得極為凝重。

勝利的代價會不會太慘重了一些?

“我們必須去鉆研政治和軍事,這樣我們的孩子們就能夠獲得自由去鉆研工業和商業。我們的孩子們必須去鉆研工業和商業,這樣他們的孩子就可能去鉆研藝術和文學。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使命……這也許就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