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2章 勝利大進軍(上)

為了便於指揮對保加利亞的作戰,朱可夫專門在司令部所在的大樓裏增設了兩個辦公室,一個是給海軍總司令庫茲涅佐夫上將的,一個則是留給空軍的。

辦公室設立的第二天,我就奉朱可夫的命令,去將一份文件送給庫茲涅佐夫。我走到他的辦公室門口時,見擺在門口的那張桌子後面是空著的,值班軍官不知去什麽地方了。見到這種情形,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一走進房間,我就發現裏面有人。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背對著我,坐在一個方凳上,而庫茲涅佐夫正站在他的身後為他敷藥。我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只見那個男人的後背上,到處都是長短不一、顏色深淺不同的傷疤。

庫茲涅佐夫聽到有人進門,連忙停下了手裏的工作,一回頭,正好看到我在呆呆地凝視他光著膀子的部下,便沖著我笑了笑,解釋說:“奧夏寧娜同志,這是我的副官謝爾戈少校,由於天氣太熱,他身上有幾個傷口感染了,我正在給他上藥呢。”說完,庫茲涅佐夫繼續用紫藥水為副官塗抹背上的傷口。

我走到他的背後,仔細地查看這些傷口,發現幾乎是彈片傷,便好奇地問:“少校同志,您是怎麽負傷的?”

背對著我的謝爾戈少校聽到我在問話,連忙側著臉回答說:“將軍同志,我以前是黑海艦隊的,在保衛塞瓦斯托波爾的戰鬥中,我所在的軍艦奉命用炮火封鎖海面,不讓德國人的登陸艦登陸。在炮擊的過程中,敵人出動了飛機對我們的艦隊實施狂轟濫炸。我就是在敵人的轟炸中,被敵人的炸彈炸傷的。”

雖然謝爾戈說得輕描淡寫,但我心裏卻很清楚,當時的戰況一定是慘烈無比。海軍的官兵們為了掩護在岸上作戰的陸軍,冒著敵人的狂轟濫炸,繼續頑強地炮擊著德軍的登陸部隊,其傷亡必然異常慘重。

我盯著他的傷口看了一陣後,終於憋出一句話:“少校同志,你是好樣的。”

“將軍同志,您過獎了。”謝爾戈謙虛地說道:“我這樣的算不了什麽,比我表現突出的海軍官兵多不勝數。記得我們在運送塞瓦斯托波爾的守軍撤離時,發現航道上滿是德軍布置的水雷。而當時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等掃雷艦來清除水雷,幾十名水兵不顧天氣嚴寒,義無反顧地跳進了海裏,用自己的雙手拉住水雷,以確保我們的船隊能順利通過。”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水兵跳進海裏,用手來固定水雷的事情,便關切地問:“後來呢,這些水兵都脫險了嗎?”

“是的,他們都成功脫險了。”當我聽到這裏,剛在心裏暗松一口氣時,卻聽他繼續說道:“但是由於在冰涼的海水裏泡得太久,不少人都被凍傷了,甚至還有兩個戰士把手腳都切除了。”

庫茲涅佐夫給謝爾戈上完藥以後,笑著說道:“你小子運氣還不錯,幸好傷口都在背上,要是在臉上的話,以後估計找老婆都不容易。”

“總司令。”謝爾戈在庫茲涅佐夫的面前絲毫都不拘束,他一邊穿軍服一邊笑著說:“就算要找老婆,也要等到戰爭結束以後再說。”

庫茲涅佐夫扭頭望著我,關切地問:“奧夏寧娜同志,這麽多傷疤沒嚇著你吧?”

“這怎麽會呢?”我笑著擺了擺頭,說道:“從戰爭爆發到現在,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前線渡過的,我身上的傷疤也不少呢。”

說完這番話以後,我忽然想到在網上流傳的幾句話,便隨口說了出來:“傷疤是戰士的勛章,水兵收獲了這些大大小小的傷疤,猶如一枚枚閃光的勛章,詮釋著最強的水兵精神。”

屋裏忽然變得寂靜無比,除了我們三人的呼吸聲外,什麽聲音都沒有。我看到兩人都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我,心想自己不會是早上洗臉沒幹凈吧,還擡手在臉上抹了兩下,但兩人依舊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我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庫茲涅佐夫將軍,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啊?”

“傷疤是戰士的勛章!……”庫茲涅佐夫將我剛剛有感而發的話重復一遍後,激動地說:“麗達,請允許我以後像朱可夫他們似的稱呼你為麗達。你剛剛所念的詩真是太棒了,後面還有嗎?”

“後面?!”我的眼珠轉了轉,覺得好像當年在網上就看到這麽幾句,如果讓我現在就編的話,我還真編不出來,於是我只能搖搖頭,帶著遺憾說道:“沒有了,就只有這麽多。我也是看到謝爾戈少校背上的傷疤,隨口說出來的。”

“少校,你聽到了嗎?”庫茲涅佐夫沖著謝爾戈說道:“這可是麗達親自為你和我們的水兵戰士所做的詩啊,你都記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