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4章 神秘的朋友

我在崔可夫的指揮部裏待了一天,到天黑的時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我脫掉靴子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回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覺得就好像是在做夢似的。先是波蘭工兵在天亮時,架設了一條橫跨維斯瓦河東西兩岸的浮橋,結果僅僅過了兩個小時,浮橋便被德國人的飛機炸彈了,我軍和波蘭軍隊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正當大家神情沮喪的時候,卻意外地接到了莫納科夫少校從敵後發來的情報,說他的部隊成功地捕獲了卡明斯基,並俘虜了一個營的士兵……

我翻了個身,手無意中伸到了枕頭下面,摸到下面好像放著什麽東西。我連忙坐起身,掀開枕頭一看,只見床單上擺著一封信。信封上面是一片空白,什麽字都沒寫。

我拿起信封,抽出裏面的信箋,湊到眼前仔細地看起來。上面的內容很簡單:“麗達,我希望能和你單獨聊聊,假如您願意的話,從房子裏出來後,朝鎮子的南面走,在街道的盡頭,您會看到一個提著酒瓶的醉鬼,只要您問他喝的是不是威士忌,他就會帶著您來見我。”署名是“一個老朋友。”

看到信箋上的內容後,我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說這是哪個無聊的人給我留的信啊,居然還能如此順利地進入我的房間,看來崔可夫這裏的保衛工作做得不怎麽樣嘛。

我再次拿起信箋,想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線索,發現下面還有幾行小字:“注意,必須是您親自來和我會面,而且是單獨來。假如是派別人代替您,或者由別人陪您一起,那麽遇到的酒鬼就會不搭理你。”

後面的注釋,大大地引起了我的興趣。我心裏暗想,這是一個無聊的玩笑呢,還是真的有人想私下見見我?我真的應該像他建議的那樣,獨自一人前往?那兒會不會有什麽陷阱等著我呢?

這個神秘人物的信件,讓我變得心緒不寧。我背著手在室內來回地走動著,心裏再考慮自己該怎麽辦,是置之不理還是獨自去赴約會?我最後停下了腳步,打算去找人商議一下,但當我的手抓住門把手時,我又停了下來。我在心裏暗自問自己,我能找誰去商量這件事?羅科索夫斯基隔得太遠,顯然是不可能的;崔可夫倒是離得挺近的,但他在知道這件事以後,沒準會派出一個連的人去保護我的安全,這樣我就沒機會見到給我寫信的什麽了。

我躊躇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去單刀赴會。由於搞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我仔細地檢查了手槍後,又特意多帶了兩個彈夾,心想就算有什麽陰謀,我也能殺出一條血路。

當我離開住處時,門外站崗的戰士還擡手向我敬禮。我站在空蕩蕩的大街上,被寒冷的夜風一吹,整個人頓時清醒了許多,我不禁為自己魯莽的行為而感到了一絲的悔意。在那一刻,我甚至想掉頭返回自己的房間,但最後還是想見見神秘人的沖動,然後重新邁步朝鎮子的南面走去。

我沿著街道一直都到鎮子南面的入口,但除了在路上遇到的一支五人巡邏小隊外,我什麽人都沒看到。正當我想發火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的墻角處有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我伸手拔出手槍,瞄準聲音傳來的方向警惕的問:“誰,誰在那裏?”

“姑娘,你要喝酒嗎?”黑暗中傳來一陣口齒不清的聲音。

雖然我猜到這可能是要給我指路的酒鬼,但我還是保持著足夠的警惕,雙手握著手槍,慢慢地朝他接近。等看到坐在墻角的酒鬼後,我發現他的手裏果然有一個酒瓶,便試探地問:“你喝的是威士忌嗎?”

“你終於來了。”對方忽然口齒清晰地對我說:“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你熟悉的人。”說完,他猛地站起身,轉身朝前走去,我連忙跟了上去。

他帶著我走進一條小巷,還繞了幾個彎,最後來到一個關著門的房子前。他停下腳步,扭頭對我說:“到了,就在這裏。”他打開房門走進去,摸黑來到了屋子的中間,劃燃一根火柴,點燃了擺在木桌上的一支蠟燭。

他轉過身,對我說道:“別站在門口了,請進來吧。你不要擔心,你在這裏會很安全的。”

聽他這麽說,我緩緩地走進了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小心地問:“這是什麽地方,要見我的人,又在哪裏?”

“請坐吧,麗達。”那人在桌子的一側坐下,伸手朝他對面的空位一指,客氣地說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一直拿著手槍。”

我見對方察覺我手裏一直握著手槍,便訕訕地笑了笑,坐在他手指的那個空位上,隨後毫不客氣地問:“我們是老朋友嗎?”

“沒錯,麗達。”那人再次叫著我的小名,幫助我回憶說:“我們曾經在希姆基一起比肩戰鬥過,難道你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