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4章 公寓裏的油畫(第2/2頁)

赫魯曉夫的話一說完,我的臉頓時紅了。本以為那一堆畫都是無名小卒的作品,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一位如此有名氣的畫家,連赫魯曉夫對他都了如指掌。

聊完了油畫的事情後,赫魯曉夫繼續往下說:“麗達,我剛接到斯大林同志的電話,他讓我轉告你,目前就留在基輔休整一段時間,等合適的時候再返回部隊。”

聽說要讓我留在基輔,我不禁有些著急了:“赫魯曉夫同志,我現在是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的副司令員,怎麽能長期離開部隊呢?”

“這是斯大林同志的意思,誰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定。”赫魯曉夫用嚴厲的語氣說完這句話後,放緩語氣對我說:“麗達,你還是留在基輔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吧,部隊裏的事情,有科涅夫和索科洛夫斯基兩人負責,你就算回去也幫不上什麽忙。”

對於赫魯曉夫的這種說法,我是深以為然。不管是朱可夫還是科涅夫擔任方面軍司令員,我這個副司令員幾乎就是一個打醬油的角色,只能提建議而無法做出任何決定。想到這裏,我也不再固執己見,而是委婉地對赫魯曉夫說:“赫魯曉夫同志,我這裏什麽都沒有,假如要在基輔生活的話,估計需要添置點什麽日用品。”

“麗達,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赫魯曉夫笑呵呵地對我說:“我會立即派人給你送過去的。”

我急於想知道後面的幾幅油畫,是誰的作品。因此一放下電話,就快步地走進了房間,繼續查看未看完的油畫。由於有了剛剛把格裏查依當成無名畫家的教訓,因此我拿起新的一幅油畫時,首先看下方的畫家簽名。

看清畫家的簽名是蘇裏柯夫後,我才仔細地查看油畫的內容。雖然我對油畫是外行,但只看了片刻,我就認出這是著名的《近衛軍臨刑的早晨》,這幅畫和《緬希柯夫在別留佐夫鎮》、《女貴族莫洛卓娃》被稱為蘇裏柯夫歷史畫的三部曲。

我手中的這幅油畫描寫了十七世紀俄羅歷史上的一件真實事件:彼得大帝在1698年出國訪問時,俄國發生了近衛軍兵變。彼得大帝得知後倉促回國,立即殘酷地鎮壓了這次兵變。畫面的背景是莫斯科克裏姆林宮的墻外、聖瓦西裏教堂的洋蔥頂和擠滿圍觀者的圓形斷頭台。身穿海藍色軍裝的彼得大帝騎在高頭大馬上,親自監督處決“謀反”的近衛軍。他的背後是整齊森嚴的行刑隊和一排絞刑架,他的右邊是一群外國使節和他的寵臣。占據畫面大部分前景的是動亂的人群,一些農民裝束的近衛軍家屬圍繞在六個即將臨刑的近衛軍身旁,他們悲痛地哭泣著,形象地表現了近衛軍家屬在告別上斷頭台的親人時的那種痛苦心情。

剩下的五幅油畫沒有畫家的簽名,都是一些人物肖像之類的。我看到在一副油畫的後面,貼著一張紙條,上面用俄語寫道:“瓦倫丁·亞歷山德羅維奇·謝羅夫,俄國畫家,曾師從大師列賓、契斯恰科夫,是巡回展覽畫派的成員之一。”

我坐在小床邊,望著墻角堆著的這些油畫,心裏在暗自盤算,雖說這些油畫都是德國人留在這裏的,可等戰爭結束後,博物館就會派人到我這裏將這些油畫都收走,因為這都是俄羅斯的文物遺產,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據為己有。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是將這些畫全部返回給博物館呢,還是瞧瞧留下幾幅作為自己的珍藏呢?

正當我在胡思亂想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我打開門一看,原來是赫魯曉夫的秘書,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戰士。他向我問好以後,沖身後兩名戰士一甩頭,兩名戰士立即繞過他,走進了屋裏,將手裏的大提箱放在了墻邊。

秘書朝放在墻邊的大提箱一指,笑著對我說:“奧夏寧娜將軍,這是赫魯曉夫同志送給你的生活用品。如果還缺少什麽,盡管打電話給我,我會為您準備的。”

“謝謝!”我向秘書表示感謝後,客氣地問道:“您請進來坐一會兒吧。”

“不用了,將軍同志。”秘書笑著回答說:“我還有工作,改天再來拜訪。”

我等秘書離開後,關上了房門,將靠在墻邊的兩個箱子放倒。打開第一個箱子,我看到裏面全部是服裝,有襯衣、褲子甚至還有布拉吉;再打開另外一個箱子,裏面是幾個紙盒,我掀開紙盒的蓋子,看到裏面放著的不同款式的鞋。

我先關上了裝鞋的箱子,接著又準備關裝服裝的箱子,卻意外地發現在箱蓋的夾層裏,放著一個大信封。我拿出信封打開一看,裏面居然是厚厚的一疊鈔票,面值是一盧布、五盧布和十盧布不等,我點了一下,居然有五百盧布之多。

我起身走到了電話機旁,將裝滿錢的信封放在了電話機旁,然後拿起話筒撥通了赫魯曉夫的辦公室。等聽到他的聲音後,我禮貌地說道:“您好,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我是麗達。您派秘書送來的東西,我已經收到了,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