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負傷的女坦克手

接下來的路程裏,我和切爾尼亞霍夫斯基誰也沒說話,都在默默地想著各自的心事。我的腦子想到的是那名被匈牙利騎兵砍倒的警衛員,如果不是湊巧撿到了他落在我面前的槍,那麽我和切爾尼亞霍夫斯基還有副官三人,就會喪身於騎兵的馬刀之下。

不過好在路途不遠,很快我們就進入了能看到路邊行人和車輛的地段。那些沿著公路迎面走來的指戰員,看到我們這三輛車以後,都紛紛讓到路的一側,擡手向我們敬禮。

尤先科在副官的指點下,將車停在了一個大木屋的外面。看到外面整齊停放的幾輛吉普車和帶篷卡車,我便知道這裏面除了朱可夫和坦克旅的指揮員外,沒準羅科索夫斯基也在。

門口站著十幾名戰士,從他們的裝束看,既有莫斯科衛戍司令部的人,也有野戰部隊的人。見到我和切爾尼亞霍夫斯基並肩走來,站在門外帶隊執勤的上尉擡手向我們敬禮後,根本沒有進去匯報,就直接推開了關閉著的木門,並禮貌地說:“請進吧,將軍同志們。”

我和切爾尼亞霍夫斯基走進了木屋,發現這裏的人還真不少。朱可夫和羅科索夫斯基兩人並肩坐在一張正對著門木桌的後面,他們的身後,站著捷列金少將。而另外五六名校級軍官背對著我們,恭恭敬敬站在桌前,其中一名上校正在向朱可夫匯報情況。

我們進來的時候,上校的匯報剛接近尾聲,我知道聽到他說:“……元帥同志,我們旅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我的匯報完了。”說完後,他沒有馬上退回他同僚的隊列中,而是在停頓片刻後,又說:“元帥同志,我的政委還有一個特殊的情況要向您匯報,可以嗎?”

“特殊情況?!”始終面無表情的朱可夫聽後,不禁皺起了眉頭。片刻之後,他用平穩的語氣問道:“不知道哪位是坦克旅的政委啊?”

聽到朱可夫的問題,上校後方右側的一名中校上前一步,大聲地回答說:“元帥同志,我是坦克旅的政委。”

朱可夫擡頭望著他,淡淡地問道:“政委同志,你們旅長說您有特殊情況要向我匯報。有什麽事情,現在就向我匯報吧。”

“是這樣的,元帥同志。”政委語速極快地說道:“瑪麗亞·奧特斯卡雅中士在上周的戰鬥中,負了重傷。雖然被及時地送到了集團軍的野戰醫院進行救治。可從目前的情況看,她的傷勢不光沒有好轉,反而有加重的跡象。我代表旅黨委懇求您,能將她送到莫斯科的軍醫院去進行治療。”

朱可夫聽完政委的話,有些不耐煩地說:“政委同志,不就是一名中士嘛,您直接派人把她送到城裏的軍醫院就行了。這樣的小事,還用得著向我報告嗎?”

“元帥同志。”政委聽出了朱可夫語氣中所帶的不滿,連忙辯解說:“您有所不知,瑪麗亞·奧特斯卡雅中士可不是一個普通人。她是步兵第206師的團政委奧克卡的妻子……”

“夠了,政委同志。”朱可夫不等他說完,便粗魯地打斷了他後面的話,“難道因為她是一名團政委的妻子,我們就要給予她特殊的照顧嗎?”

“親愛的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請您先不要發火。”看到朱可夫有發火的前兆,坐在他旁邊的羅科索夫斯基連忙出來打圓場:“這位瑪麗亞·奧特斯卡雅可是一個名人。她的丈夫犧牲後,她賣掉了所有的積蓄,捐獻了一輛坦克,還給斯大林同志寫信,請求批準她駕駛這輛坦克到前線去。斯大林同志在接到信以後,很快就批準了她的請求,並讓她進行坦克學校去學習。經過幾個月的刻苦學習,她終於成為了一名坦克手。她駕駛著由她命名的‘女戰友’號坦克,在戰鬥中屢次立下了戰功,已成為了坦克旅勝利的旗幟。”

羅科索夫斯基的簡單介紹,引起了朱可夫的興趣,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重新望著坦克旅政委說:“政委同志,簡單地給我說說瑪麗亞·奧特斯卡雅中士的戰鬥經歷,以及她這次是如何負傷的。”

旅政委此刻的情緒也恢復了正常,開始向朱可夫簡單地介紹起瑪麗亞·奧特斯卡雅的戰鬥經歷:“……在突破斯大林格勒外面德軍防禦陣地的戰鬥中,瑪麗亞駕駛的坦克,輕易地碾碎了敵人的土木火力點,壓倒了鐵絲網的木樁,碾平了敵人的塹壕……碾壓了一個炮兵班和由幾挺機槍組成的陣地。

在取得了一系列的勝利後,我們的部隊被調到了敵人抵抗特別猛烈的地段。當時要和我們交鋒的德軍部隊,就是絞死卓婭步兵第332團所在的第197師。我們要為我們犧牲的英雄,向法西斯匪徒復仇,所以這一次的進攻,被稱為‘卓婭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