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瓦西裏的手術(上)

看我有發火的征兆,尤先科不敢再賣關子,連忙試探地問我:“將軍同志,在我回答您的問題以前,可以問您兩個問題嗎?”

“大尉,有什麽問題,你就快點問吧。”對於他這種神神秘秘的舉動,我顯得很不耐煩。

見我同意了自己的請求,尤先科才小心翼翼地問:“將軍同志,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如果你是一個集團軍的司令員,想結識另外一位素不相識的集團軍司令員,除了開會和協同作戰外,還會有其它的途徑嗎?”

對於他的這個問題,我蹙起眉頭想了想,發現除了他所說的兩種情況外,還真沒有什麽別的結交途徑。而且作為一個集團軍司令員,在沒有得到上級允許的情況下,擅自與互不統屬的友軍司令員結交,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想到這裏,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對他所說的話表示贊同。

他接著又問:“而且,就算您認識了別的集團軍司令員,但您能隨便進入對方的防區,去查看他的防禦部署嗎?……”

尤先科的話還沒問完,我就立即猜到了他所想表達的意思,不由擡手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懊惱地說:“糊塗,真是糊塗!”

我的話一出口,便看到尤先科羞得滿臉通紅,有些尷尬地閉上了嘴。對於他的這種反應,我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他是誤會我在罵他,趕緊解釋說:“大尉同志,你別誤會,我不是在說你,而是在說自己。這麽簡單的道理,我都是在你的提醒下,才明白過來,難道這還不算糊塗嗎?”

尤先科聽完我的話,沒有說話,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接著說出了他想表達的話外之意:“尤先科大尉,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告訴我,這次跟隨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去前線視察,就有機會結識很多原本無法認識的高級指揮員,增加我在軍隊中的人脈。同時,對前沿防禦陣地的修築,提出自己的獨到的見解,也能增加這些指揮員們對我的認同感。我說的對吧?”

聽到我後面的這個問題後,尤先科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使勁地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是的,將軍同志。我所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在停頓了片刻後,他又試探地問,“時間不早了,您需要吃點什麽嗎?”

他不說,我還沒察覺自己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了。他這麽一說,頓時覺得餓得心發慌、渾身冒虛汗、急忙點了點頭,催促他:“大尉,我還真餓,讓外面的警衛員去搞點吃的吧。”

他點了點頭,走到了門邊。叫過一名警衛員,低聲地吩咐了對方幾句。那位戰士在答應一聲,沿著走廊快速地離開了。

尤先科回到我的身邊,向我報告說:“將軍同志,我已派人去取晚餐了。您稍等一會兒,就能進餐了。”

反正晚餐還要等一陣,我便和尤先科聊起天來:“大尉同志,你覺得我們這裏和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去前沿,大概能待多長的時間?”

對於我的這個問題,尤先科想了想,回答說:“我估計最多一個星期左右。”

“一個星期?”我聽完尤先科的回答,饒有興趣地問:“我能問問,你是根據什麽做出這個判斷的嗎?”

聽完我的問題,尤先科笑了起來:“將軍同志,根據上級的安排,四月中旬,您就要隨代表團去美國了,難道您都忘記了嗎?”

如果尤先科不提去美國的時候,我還真沒想起來,因為我腦子裏除了考慮和羅科索夫斯基去前線視察的事情,就是在想明天瓦西裏的手術能否成功。

一想起瓦西裏的手術,我不禁又有些患得患失起來。我擡頭問尤先科:“大尉,你覺得明天瓦西裏的手術會成功嗎?”

尤先科聽後先是點了點頭,片刻之後,他又搖了搖頭,有些為難地說:“將軍同志,這事不好說。雖然謝爾蓋醫生表了態,說在明天的手術裏,他會全力以赴。可我怎麽瞧,都覺得他說這話時,有些底氣不足。”

正說著話,被尤先科派去找食物的警衛員,已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裏除了有面包片、切成片的香腸外,甚至還有幾個冒著熱氣的烤土豆。

等警衛員把東西一一擺在了桌上後,尤先科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了兩瓶可樂,得意地對我說:“將軍同志,司令部的同志送了不少這種美國的可樂給我們,今晚您就嘗嘗味道吧。”

我看他幹凈利落地去掉了可樂的瓶蓋,從旁邊拿過兩個茶杯,就準備往裏面倒可樂。我深怕他又犯了可樂加水的錯誤,連忙提醒他說:“大尉,這種可樂是直接喝的,不要往裏面加水加糖。”

他聽我這麽一說,不禁愣住了。過了一陣,才弱弱地反駁說:“將軍同志,可是我看司令部裏的同志,都是這麽喝飲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