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堅守(上)

結束了和阿赫羅梅耶夫的通話,我正想打電話給班台萊耶夫,問問河邊戰鬥的情況,沒想到報務員轉身沖著我喊道:“軍長同志,集團軍司令員在線上,他要和您通話。”

我心裏暗罵一聲,將剛剛拿起的話筒重新擱回了電話底座上,朝報話機走了過去。雖然我對哈裏東諾夫在這種時候打來電話,影響我指揮部隊而心中極度不滿,但對著送話器說話時,我還是努力用禮貌的口吻說:“您好,司令員同志,我是奧夏寧娜,請問您有什麽指示?”

“奧夏寧娜同志,您那裏的情況怎麽樣?”哈裏東諾夫用客氣的語氣問道:“在紮波羅什的附近有沒有發現德軍的蹤跡啊?”

聽他這麽問,我的心裏不禁咯噔一下,心說我們現在被德軍四面包圍,兵力本來就捉襟見肘,您老人家不會在這種時候,要把我的部隊調走吧?那樣一來,可就是雪上加霜了,原來有機會打贏的仗,也會因為有生力量被調走,而招來徹底的慘敗。

沒等我說話,他又繼續往下說:“根據來自前沿的報告,正在向我軍發起進攻的德軍部隊中,發現了第4裝甲集團軍下屬的第48、第57兩個裝甲軍的番號。從他們的進攻方向來看,他們是打算和楔入我集團軍防區的黨衛隊裝甲軍會師。奧夏寧娜同志,我們目前的情況很糟糕,一旦讓德軍的部隊會師,整個集團軍就有陷入合圍的危險,所以我想從紮波羅什抽調一個師,從德軍‘帝國師’的後方發起進攻,牽制住德軍的兵力。”

當我的猜想被證實以後,我的心都聊了半截,心說您老人家還真敢開口啊,我總共就三個師,還都在和德軍交戰,您讓我把哪個師抽調出來增援您啊?況且,您還先答應我,說會派遣部隊來接替我們軍撤離的那些城鎮的防禦,現在看來是根本指望不上了。

我正在考慮該如何答復他時,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地催促起我來了:“奧夏寧娜同志,現在形勢危急,您準備派哪個師來增援啊?”

目前紮波羅什四周都在和德軍進行戰鬥,可哈裏東諾夫顯然還不知道這個情況,否則他也不會下這樣的調兵命令。此時我手裏的三個師,已在幾個方向同時和德軍交上了火,要將他們中的任何一支部隊調走,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到這裏,我明知道此時拒絕哈裏東諾夫的調兵命令,會得罪他,甚至以後還會因抗命而有上軍事法庭的危險,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絕了他:“對不起,集團軍司令員同志,我想我不能執行您的命令!”

“什麽,您說什麽?”哈裏東諾夫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麽答復,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大聲地問道:“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您說的是不能執行我下達的調兵命令。”

“是的,司令員同志,我不能給派部隊去支援您。”既然話已出口,就已經沒有了回頭的余地,為了防止哈裏東諾夫在電話裏發飆,並直接撤銷我的職務,我連忙一口氣說下去:“德軍目前集中了優勢兵力,正在從四個方向同時向紮波羅什發起進攻,我所有的兵力都被牽制住了,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抽調。”

“什麽,德軍在進攻紮波羅什?”我的話再次讓哈裏東諾夫大吃一驚,他用懷疑的口吻問道:“您確定德軍是全力進攻紮波羅什,而不是為了不讓你們來支援我們,而發起牽制你們兵力的佯攻行動?”

“司令員同志。”對於哈裏東諾夫的懷疑,我心裏能夠理解。要是我在需要部隊的時候,我手下的哪位指揮員像我剛剛那麽說,我也會對他所說的話的真實性產生懷疑。所以在回答哈裏東諾夫的問題時,我顯得格外謹慎:“我剛剛和前沿的指揮員聯系過,基本搞清了進攻紮波羅什的德軍番號。南面是德軍的‘骷髏師’,東面是‘帝國師’的一部分。而隨曼斯坦因撤到了第聶伯河對岸的德軍,也正在用炮火轟擊我們河邊的陣地,估計等炮火一停止,他們的步兵就會從結冰的河面上沖過來。”

“紮波羅什的情況已經這麽糟糕了?”雖然我努力把這裏所面臨的情況,如實地向哈裏東諾夫匯報了,但他的語氣中始終還是帶著一絲懷疑:“您確定德軍是真的進攻,而不是為了掩飾他們真實戰略意圖的佯攻嗎?”

“報告司令員同志。”從哈裏東諾夫的聲音裏,我感受到了他對我的不信任,但此時不是和他計較的時候,我只能耐下性子對他說:“我可以向您保證,德軍這次進攻不是佯攻,而是他們蓄勢已久的一次進攻。德軍故意放棄了紮波羅什,還向我軍讓開了通往城市的道路。等到我軍部隊進駐城市後,他們就立即從四面八方圍上來,企圖利用這裏易攻難守的地形,將我們在城裏的部隊全部殲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