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新建炮兵營的首戰(下)

我們的車隊通過馬馬耶夫崗和107.5高地時,天色已漸漸地暗了下來。我望瞭望車窗外越來越暗的天色,隨後扭頭和基裏洛夫商議:“政委同志,您看,天已經黑下來了,我們是不是先找給地方把部隊安頓下來?”

聽我這麽說,基裏洛夫先是一愣,接著反問道:“奧夏寧娜同志,部隊今晚不進城了?”

我搖搖頭,回答他說:“我們不熟悉城裏的情況,貿然把部隊開進城去,在夜色中很容易和友軍發生誤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所以我打算讓部隊先到馬馬耶夫崗後面的居民點集結,您和班台萊耶夫召集各團的團營級指揮員開個會,研究一下明天的戰鬥該怎麽打?”

基裏洛夫等我說完,好奇地問道:“奧夏寧娜同志,您不和我們一起去居民點嗎?”

“我也立即趕到集團軍司令部,找司令員了解一下柳德尼科夫師的情況如何,以便有針對性地制定出明天的作戰計劃。”

“為了您的安全起見,我認為您至少要帶上一排的戰士。”聽說我要到集團軍司令部去接受任務,基裏洛夫又為我的安危擔心起來,所以絮絮叨叨地叮囑我要多帶部隊一起去。

其實就算他不說,我也會為自己的安全考慮,勝利已經在望,要是我這個時候被一顆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過來的子彈打死,那可真太冤枉了。

我平安無事地來到了集團軍司令部,一走進門就被面朝著門口坐的克雷洛夫看到了,他扭頭沖旁邊說了一句:“奧夏寧娜同志來了!”說完便起身迎了上來,同時主動地向我伸出了雙手。

我和他握手時,見桌邊又站起幾個人。我定眼一看,發現原來是崔可夫、古羅夫,還是政治部主任瓦西裏耶夫。和克雷洛夫握過手以後,我又走過去向他們幾人敬禮握手。

打完招呼,崔可夫就詢問起我師和頓河方面軍會師的詳細經過。雖然以前我曾經發過幾次電報,向集團軍司令部報告過此時,但此刻見崔可夫想了解具體的情況,於是我又從座位上站起來,向他們詳細地匯報了一遍。

我匯報的時候,見在座的人都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心中不禁暗想:難道柳德尼科夫師已經打破了德軍的包圍,否則他們的表情都是這麽鎮定呢?

等我的匯報一結束,古羅夫就扭頭對崔可夫說:“司令員同志,怪不得這兩天德國佬在城裏的進攻完全停止了,原來是羅科索夫斯基將軍所發起的進攻,有利地牽制了德軍的主力部隊,以至於他們不得不抽調部隊去填補那些被我軍打開的突破口,所以無力再在城裏和我們進行城市的爭奪戰。”

“這樣也好。”崔可夫意氣風發地說道:“既然德國人沒有能力進攻我們,那麽就換我們去進攻他們吧。”

我因為關注著在柳德尼科夫師效力的卡爾波夫上尉,所以等崔可夫一說完,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司令員同志,不知道現在柳德尼科夫上校的處境如何?”

崔可夫擡頭看了我一眼,把頭轉向了克雷洛夫所在的方向,吩咐對方:“參謀長同志,還是由您來向奧夏寧娜同志介紹一下柳德尼科夫上校的情況吧。”

克雷洛夫點點頭,站起來對我說道:“奧夏寧娜同志,柳德尼科夫師被德軍包圍伏爾加河邊一塊長一公裏,寬三百米的狹窄地帶。大反攻開始後,我們曾經命令和該師只間隔三百多米的戈裏什內上校的步兵第95師,和柳德尼科夫師一起對駐紮在中間地段的德軍實行相向攻擊,以達到打破包圍,實現會師的意圖。

戰鬥開始後,兩個師的指戰員都表現得很英勇,特別是柳德尼科夫師的不少指戰員,在彈藥用光的情況下,扔下手裏的槍支,握著手榴彈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向前勇敢地前進,用手榴彈炸掉了一個又一個被德軍占據的火力點。第一天戰鬥結束後,兩個師傷亡了將近五百人,可只向中間推進不到一百米。我們晚上研究戰報時發現,只靠步兵的進攻,我們既無法殲滅前出到‘街壘’工廠區域的敵人,也無法將柳德尼科夫師盡快地解救出來。因為我們既沒有坦克,也沒有預備隊。

我們該怎麽辦?怎樣才能把柳德尼科夫師解救出來?

正當我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好辦法時,集團軍炮兵司令員霍加爾斯基忽然提出,說在這種時候,我們在伏爾加河左岸的大炮就能派上用途,可以用東岸的炮火來消滅敵人。

霍加爾斯基將軍剛提出自己的建議,坦克兵副主任魏茵魯布中校就首先提出了反對意見,說我們要實施這一作戰方案有許多困難:要非常準確地對敵人的每個據點實施射擊,這需要神炮手。神炮手我們有,但要從西岸進行射擊校正卻很困難,因為流冰的沖擊經常使有線通信中斷,而無線通信效果又太差、很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