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大反攻的序幕(下)

由於受到友軍將在清晨發起反攻的消息刺激,在我去睡覺的時候,基裏洛夫、班台萊耶夫和謝爾比納他們幾人還圍著桌邊興奮地聊個不停。

不到七點,基裏洛夫就催著我到山頂上的觀察所去,說想看看兩個方面軍同時進行反攻時的壯觀景象。我雖然明白進攻區域和馬馬耶夫崗相距一百多公裏,別說看,估計連響聲都聽不到,但為了不掃基裏洛夫他們的興,還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他的請求。

走出指揮部,只見外面是一片昏暗,周圍的一切都被淹沒在乳白色的濃霧裏。由於室外的清晨特別冷,我在裹緊軍大衣的同時,低聲地嘟囔了一句:“見鬼,這天氣可真夠冷的。”

以往去山頂的觀察所,通常是我和基裏洛夫或者班台萊耶夫,而今天,除了留下值班的參謀長阿赫羅梅耶夫外,基裏洛夫、班台萊耶夫、謝爾比納他們三人都跟著我來到了觀察所。小小的觀察所頓時被我們四人擠得滿當當的,原來這裏的觀察哨只好到屋外,和巴斯曼諾夫他們待在一起。

等待是最難熬的,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臨發起反攻的時間越來越近,可這裏的霧絲毫不見稀少。旁邊的班台萊耶夫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急得在屋裏走來走去,同時不停地念叨說:“見鬼,這大霧如果不散去的話,那麽我們對敵人目標的炮火準備就會很困難,我們的航空兵也無法行動。”

班台萊耶夫剛說完,沒等我或者基裏洛夫發表自己的意見,謝爾比納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外面的動靜,接著對我們說道:“你們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聽謝爾比納這麽說,我以為他的聽力好,聽到我軍進攻的炮聲,所以也連忙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音。可聽了半天,半點槍炮聲都沒聽見,於是沒好奇地問道:“謝爾比納政委,我怎麽聽不到外面傳來的槍炮聲啊?”

“嗯,我也沒聽見身槍炮聲。”基裏洛夫接口說道,隨即反問謝爾比納:“對了,謝爾比納同志,您是怎麽聽到的?”

“槍炮聲,什麽槍炮聲?!”謝爾比納不解地反問道。在片刻的停頓後,他主動解釋說:“我是讓你們聽從伏爾加河方向傳來的聲音,冰塊正在不停地撞擊著河岸,看來河裏又開始上凍了。”

雖然在這裏看不到我軍那泰山壓頂似的進攻,甚至連進攻的槍炮聲都聽不到,但絲毫沒有影響基裏洛夫他們幾人的興致。要知道從戰爭爆發到現在,以往上級所下達的命令中,用的都是“擋住並粉碎敵人的進攻”“將他們從某某城市附近擊退”,而這次卻破天荒地用上了“圍殲”這個詞,如何讓基裏洛夫他們不感到異常的興奮。

他們三人在熱火朝天地討論著我軍進攻的壯觀場面時,我站在瞭望口前,望著面前茫茫白霧,腦補著以前看過有關斯大林格勒戰役的電影,在我軍的猛烈的炮火打擊下,德軍的普通官兵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竄,而束手無策的指揮官卻跪在自己的指揮部裏,對著墻上掛著的聖像,不停地在胸前畫著十字架。保盧斯在得到部隊遭到我軍猛烈炮擊的消息後,及時向他的參謀長發表命令,將隸屬於第14坦克軍的第16和第24坦克師調往了可能遭受我軍重點打擊的地區。同時他還及時地給還在睡眠中陸軍上將馮·威克斯男爵打去電話,向他通報了我軍進攻的消息。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都上午十點了,外面的濃霧逐漸變得稀薄,我的視野漸漸變得開闊起來。三位指揮員在旁邊分析研究了幾個小時後,終於消停了下來。班台萊耶夫拿起電話打給了師指揮部,詢問留守在那裏的阿赫羅梅耶夫:“喂,參謀長同志,我是班台萊耶夫,您那裏有集團軍司令部轉來的最新戰報嗎?”

我離電話機比較遠,根本聽不到阿赫羅梅耶夫是如何回答的,但我心裏很明白,此刻崔可夫也和我們一樣,在焦急地等待著西南方面軍和頓河方面軍傳來的戰報。既然連他都不知道具體的進攻情況,就更別說阿赫羅梅耶夫了。當然,我是唯一一個知道戰鬥進展情況的人,可惜卻不能把自己的所知道的情況告訴任何人。

班台萊耶夫放下電話,遺憾地對大家說道:“參謀長說,他也沒接到來自集團軍司令部的任何情況,看來現在就連崔可夫司令員也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基裏洛夫嘆了口氣後,忽然看到了站在瞭望口前,表情平靜的我,便走到我的身邊,試探地問道:“奧夏寧娜同志,您認為頓河方面軍和西南方面軍今天的反攻,能成功嗎?”

不成功才見鬼了,要知道這可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偉大轉折點,我心裏這麽說著,但表面還要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假裝想了想,隨即回答說:“政委同志,這次的大反攻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進攻,上級一下就投入了三個方面軍,我們不光在兵力上,就連坦克大炮的數量也遠遠地超過了敵人,而且還牢牢地掌握著戰場的制空權。您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部隊還能打不過敵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