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戰地記者(中)

由於戰地新聞記者的到來,我本準備讓人到鐘樓上去將林總和弗拉索夫請了下來。沒想到他倆卻先下來了。

弗拉索夫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人還沒有走進指揮部呢,聲音已經先傳了進來:“麗達,預備隊出擊了嗎?”

我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到他走進了指揮部,才大聲地回答說:“司令員同志,出擊的命令已經下達,預備隊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然後指著坐在桌前喝茶的記者向弗拉索夫介紹說:“這位是從莫斯科來的記者……”

沒等我說完,原本坐著的記者已經站起來,興奮地叫了一聲:“弗拉索夫同志,是您嗎?”然後快步迎了上前。

弗拉索夫聞聲先是一愣,等看清來人後,也哈哈地大笑著迎了過去。兩人抱在一起時,我聽見弗拉索夫在高聲地說:“原來是您啊,愛倫堡同志。歡迎您來到我們集團軍。”

看到弗拉索夫對這個記者所表現出來的熱情,讓我對這個從沒有聽說過名字的記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我悄悄問身邊的一名參謀:“這名記者很有名氣嗎?”

聽到我的問題,參謀用看外星人的眼神望了我一眼,才慌亂地回答說:“參謀長同志,難道您不認識他嗎?他可是著名的新聞記者作家和國際和平戰士。”

著名的新聞記者或者作家,這兩個身份我都能理解,可這國際和平戰士的稱號又是從何而來呢?本想再問兩句,可又不想在部下面前顯示出自己的無知,於是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哦,原來就是他啊。早就聽說過他的名字,可惜一直沒機會見到真人,這次總算是了了一個心願。好了,這裏沒你什麽事情了,你去忙你的工作吧。”

林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趁左右沒人注意時,悄悄地問我:“這是什麽人啊?怎麽司令員同志對他這麽熱情?”

我聳聳肩,低聲地用中文回答說:“具體的身份我也不清楚。不過據說是個著名的新聞記者和作家。”至於那個國際和平戰士的身份,我都沒搞清怎麽回事,也就沒告訴林總。

這時兩人已經分開,弗拉索夫牽著愛倫堡的手朝我們走過來,興奮地說:“林副司令員、麗達,我來為你們做個解釋。這位是我國著名的新聞記者愛倫堡同志,1936年西班牙內戰時,他曾經擔任過《消息報》駐西班牙前線的特派記者。一邊在戰火紛飛的各地進行采訪,一邊給西班牙人民放映蘇聯革命影片《夏伯陽》和《我們來自喀瑯施塔特》等鼓舞他們的鬥志。當時他接連出版《我的口糧》、《我的巴黎》和《西班牙》等幾本通訊特寫集,及時揭露了歐洲各國反動勢力的猖獗和西班牙事件的真相,為動員全世界人民奮起支援西班牙人民的正義事業起了一定的作用。在此期間經常與西班牙無政府主義者打交道,為反法西斯的西班牙國內勢力聯合做出努力。及時揭露法西斯德國和意大利的罪行,在動員全世界人民支援西班牙人民的正義事業方面起了一定作用……”

真沒想到,站在我面前的這位老記者還有這麽不同凡響的經歷啊,我頓時對他刮目相看,臉上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弗拉索夫繼續向我們介紹愛倫堡的簡歷:“1935年和1937年,他代表蘇聯作家和新聞工作者先後兩次出席國際保衛文化大會。和畢加索、巴比塞等世界上許多文化名人一起,憤怒譴責法西斯及其戰爭陰謀,號召保衛歐洲和人類進步文化。他這樣一名反法西斯戰士,卻在1939年,在巴黎被法國憲兵懷疑同德國希特勒當局有聯系而遭逮捕。不久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在法西斯匪徒占領法國的前夕,經我國政府代表的交涉,他才獲釋回到了莫斯科。偉大的反法西斯衛國戰爭開始,他始終和紅軍一起戰鬥在最前線,冒著生命危險,不分晝夜地在戰鬥、掩蔽部式避彈坑裏采訪編寫新聞。《真理報》、《消息報》、《紅星報》等蘇聯報刊及廣播電台,幾乎每天都發表愛倫堡寫的具有戰鬥精神的文章或通訊特寫。”

林總先上前和他握手問好,對於中國同志的問候,愛倫堡只是禮貌地笑了笑,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弗拉索夫向他隆重地介紹了我:“這是參謀長奧夏寧娜同志,也是我軍的第一位女將軍。著名的蘇聯英雄克羅奇科夫指導員就是她師裏的。”

愛倫堡眼睛一亮,上前用雙手握住我的手使勁地搖晃了幾下說:“原來是您啊,奧夏寧娜同志。很抱歉我剛才沒有認出您來。我在第316步兵師,也就是現在的近衛第八師采訪時,曾經多次聽指戰員們提到過您,說您是個了不起的巾幗英雄。”

我客氣地笑了笑,說:“您過獎了。我應該感謝您,是您通過您的筆,讓所有的人知道了克羅奇科夫指導員的英雄事跡,以及那句‘俄羅斯雖大,但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因為後面就是莫斯科’的名言。我相信如果克羅奇科夫指導員和那三十名犧牲的戰士泉下有知的話,一定會感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