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血戰車站(五)(第2/3頁)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部隊進入潛伏位置已經兩個小時,公路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而我已經凍得開始打哆嗦。就在我準備宣布取消潛伏命令的時候,北面隱約傳來了汽車的馬達轟鳴聲。

“來了,來了,阿古明特,你聽汽車的馬達聲,德軍的車隊馬上就要過來了!”我邊說邊端起望遠鏡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我的望遠鏡裏出現了德軍的汽車隊,頭車的駕駛室頂棚上架著一挺機槍,車廂裏滿載著荷槍實彈頭戴鋼盔身穿灰綠色軍大衣的德國兵,這樣滿載著士兵的卡車居然有六輛。

“指揮員同志。”一直用瞄準鏡在觀察敵情的阿古明特,輕聲地對我說:“每輛車廂裏有30名士兵,再加上駕駛室裏坐三個,一輛車有33人,六輛車共是198人。”停頓了一下,他有些擔憂地說:“雖然我們的人數比他們多一倍,但要迅速地全殲他們,還是有困難的。”

我注視著越開越近的汽車隊,發現德軍的警惕性並不高,頭車的機槍手居然一手扶住機槍,扭頭在和旁邊的人談笑風生,也許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會在自己的後方遭受到意外地伏擊。於是便不以為然地對阿古明特說:“不用擔心,你看德軍一點防備都沒有,只要我們的攻擊速度快的話,完全可以在他們的增援部隊趕到前結束戰鬥。”

德軍的汽車隊毫無察覺地開進了我軍的伏擊圈。轟地一聲巨響傳來,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我不用看也清楚,這是費爾斯托夫引爆了遙控地雷。可憐的軍車被威力巨大的反坦克雷給炸飛了三米多高,汽車的碎片和德軍士兵的破碎的肢體紛紛揚揚地從天上落下來,不規則地撒布在爆點附近的雪地上。

後面緊跟著的五輛卡車停了下來,駕駛室頂棚上的機槍吼叫起來,因為不知道襲擊究竟來自什麽方向,所以德軍的機槍手是漫無目的地朝四處亂打一氣。

我聽見旁邊的阿古明特扣動了扳機,隨即便看到第二輛車上的機槍射手頭部往後一仰,然後整個人就從我的視野裏消失了。旁邊的副射手迅速抓起了機槍,沒等他扣向扳機,又被阿古明特一槍爆頭。與此同時,二連所有的輕重武器一起開火,密集的子彈射向了車隊。

雖然遭受到了突然襲擊,但是德軍沒有發生大的慌亂,訓練有素的士兵紛紛跳下車,靠著汽車做掩護向四周開槍射擊。但更多的士兵剛站起身來,還沒來得及跳下車,就被我們的子彈所擊中,不是直接栽倒在車廂裏,就是頭朝下地垂掛在了車廂的廂板上。第三輛車的駕駛室車門打開,一名戴大檐帽的德軍軍官跌跌撞撞地跳了出來,慌張地四下張望後,右手高舉著手槍,沖著亂糟糟的隊伍大聲地喊叫著。這時,阿古明特不失時機地又打了一槍,德軍官用手捂住右肩膀,一屁股坐在了車門的踏板上,手槍也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他掙紮著站起來,想再喊幾句的時候,卻被不知從哪裏飛去的子彈擊中,捂住胸口一頭栽倒在雪地上。

“烏拉!烏拉!!”戰士們從雪地裏躍了起來,端著武器喊著口號就往前沖,邊跑邊射擊,不少戰士在沖鋒的過程中還減緩速度,把拉了弦的手榴彈扔到德軍的車隊中去。一名戰士剛拉了弦,沒等把手榴彈扔出去,就被敵人的一顆子彈打中,他的身體晃了晃,然後一聲不響地倒下了。一名戰士端著槍剛要從他的屍體旁沖過去時,落在地上的那顆手榴彈爆炸了,沖鋒的戰士慘叫一聲,滿身是血地仰面倒在了雪地上。

面對我軍的沖鋒,德軍中有些亡命之徒也端著沖鋒槍迎了上來,但他們剛沖到公路邊緣,便踏上了費爾斯托夫早就埋下的地雷,被炸得人仰馬翻,死傷了二三十人後,不得不退了回來,依托汽車做掩護繼續頑抗。

五十米的距離,戰士們很快就沖上去了,和敵人展開了近戰。公路上展開了一場混戰,爆豆般的槍聲不絕於耳,手榴彈短促的爆炸聲,中彈者的慘叫聲,交織成一片……

德軍雖然損失慘重,但還在原地頑強地抵抗,沒有如我設想那樣退入東面的森林。好在盧金也不是墨守成規的人,他看德軍遲遲沒有按照我們事先設定的路線撤退,便主動帶領部隊出擊。一連的戰士在沖上公路時,不幸也踩上了我們自己埋設的地雷。這種一踩就炸的地雷可分不清敵我,頃刻間也炸倒了十幾個戰士。不過一連的進攻成為壓垮敵人防禦的最後一根稻草,德軍頑強的抵抗很快便被徹底摧毀了,槍聲沉寂了下來,剩下的士兵乖乖地放下武器,高舉起了雙手向我們投降。

戰鬥結束後,我才帶著警衛排上了公路,畢竟現在我已經是個中校,完全沒有必要再像個中尉那樣帶著部隊去沖鋒了。我帶著阿古明特巡視著正在打掃著的戰場,幾個滿身是血的德國兵躺在地上呻吟著,看著我走過去,他們伸出手睜大著眼睛,嘰裏哇啦地說著我聽不懂的話,估計是想讓我救他們。雖然他們是我們的敵人,但那種眼神讓人看著無比揪心。我轉身吩咐身後的阿古明特:“阿古明特,你去安排幾副擔架,把這幾個德國兵擡上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