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一樣的結局(第2/2頁)

剛到門口,就聽見準尉在裏面大聲吼叫著:“亨德霍赫!(德語:舉起手來!)”我慢慢探頭看進去,在修道院大廳裏的松明火把的照明下,瓦斯科夫準尉正用手槍指著對面墻角站的幾個德國兵。

雖然對面站著德軍人數不少,可他們都盯著準尉手中的槍遲疑著。我趕緊跨進門去,背倚著門框,把手中的步槍指向了他們。

“亨德霍赫!”準尉又大喊了一句。

也許是看到又有一名蘇軍進入修道院,原本遲疑著的德國人忍不住想要鋌而走險了。一名德國兵不顧一切地向放在祭台上的沖鋒槍撲去,這是他們擺脫當俘虜的最後機會。

準尉手中的槍響了。

但是很可惜,子彈從德國兵的耳邊擦過,打在了墻上。眼看德國兵的手已經摸到了沖鋒槍,我本能地扣動了扳機,子彈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德國兵,他雙手捂住中彈的胸膛,身體在原地轉了一圈後,向前撲倒在地上。

頑抗的德國兵像狗熊一樣的死態,讓其他人殘存的最後希望破滅了,“裏亞嘎依!裏亞嘎依!”德軍軍官連聲大叫,在他的帶領下,德國兵舉起了自己高傲的手。看著敵人舉手投降,靠著墻壁的準尉,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順著墻壁滑坐到了地上,但雙手依然緊緊握著槍。

德國指揮官似乎還存在著僥幸的希望,但一看到我們手中兩支黑洞洞的槍口,他的雙手立刻舉得更高了。

“菲佳1”我大聲地叫了準尉一聲,但他卻沒有理睬我,而是惡狠狠地用俄語罵著對面的德國兵:“怎麽樣,勝利了吧?勝利了吧……五個姑娘,總共五個姑娘,總共只有五個!……可你們別想過去,統統死掉……哪怕上級饒了你們,我也要親手把你們一個一個地斃掉,親手!讓他們審判我吧,由他們去!……”他撿出最肮臟的字眼兒,再加上最兇狠的表情,膽戰心驚的德國兵沒有理由不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他用手槍比劃著,命令四個德國兵互相用皮帶捆住對方的雙手。最後,他又把指揮官叫到跟前,自己動手捆了起來,捆得結結實實。

這一切都穩穩妥妥做好了,準尉扶著墻,艱難地站起來,蹣跚著走過去撿起了沖鋒槍,拉開槍栓,把槍口對準了那五個被捆綁的德國兵。

“菲佳,不要!”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霎那,我沖過去把他的槍口向上一推,一串子彈都打在墻壁上,把德國兵嚇得打哆嗦,他們又驚又怒地看著眼前的情形。

“走。”準尉還是沒有理睬我,徑自用德國兵自己的槍對著他們,嘶啞地吆喝著。

德國兵一個接一個走過了我們的面前,低著頭無可奈何地走上了戰俘之路。

俘虜們沮喪地走在前面,德國指揮官不時偷偷回頭我們,看來他的心驚膽戰並沒有過去,也許他擔心這個蘇軍士兵有可能隨時會再次向他們開槍,因為極度的憤怒可以讓一個人徹底瘋狂。

我突然覺著全身火燒火燎的疼,可能剛才推開準尉槍口的時候,又把傷口震裂了,疼得我迷迷糊糊的,還有渴,似乎整個身體都需要拼命地喝水。我竭力保持著清醒,跟在排成一行的俘虜,和押解俘虜的準尉後面,搖搖晃晃地向前走著。

艱難地涉過了小河。就快走出森林了。我覺得自己越來越疲憊,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但是又不敢停下腳步,因為我知道一旦倒下我就再也爬不起來啦。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著前面的準尉,繼續向前走,一直走到目的地為止。

沉寂的森林裏,只有沉重的步伐響著。

這裏的黎明靜悄悄。

突然,從四周的森林中,山丘上,河畔冒出無數的紅軍戰士。他們呼喊著向我們湧來。是少校和排長基裏亞諾娃帶著大部隊,來森林裏搜尋我們了。然而瓦斯科夫準尉似乎什麽也感覺不到,他還是搖搖晃晃地朝前走去,走過了俘虜身旁,一直向前走著。

我停住自己的腳步,等到少校和排長基裏亞諾娃來到我的面前,我依靠著步槍站穩身體,向兩人敬一個軍禮,有氣無力地報告:“少校同志,高射機槍獨立營五連三排一班班長麗達下士向您報告,小分隊奉命追擊潛伏到我軍後方搞破壞的德國鬼子,已經完成任務,消滅十一個,活捉五個。”說完這番話,我自己都不由地愣住了,怎麽我的俄語說得這麽順暢啊,難道我成為麗達的同時,也融合了她原有的意識?

沒等我想明白,少校已經走到我的面前,雙手搭在我的肩上,使勁地拍了兩下,大聲地說:“好樣的!姑娘,你們真是好樣的!!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本來報告完畢時,我就覺得周身極度的衰弱,有些搖搖欲墜,被少校這麽狠狠地一拍,頓時覺得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人重重地跌在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