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底細(一)(第2/3頁)

王源點點頭道:“但願如此,雖然我心中滿是疑惑,但明日之會我是一定要去的了。我剛回來,便又要找理由出府,我們的李左相不知會不會再次大發雷霆呢。”

公孫蘭微笑道:“李左相的怒火也顧不得了,誰叫他遮遮掩掩呢?早日告知王源的處境便這麽難麽?這個人也真是蠢得很,總以為所有人比他都蠢,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最蠢的一個。所以他永遠都被李林甫踩在腳下。”

……

既已決定明日去赴醉仙樓之約,自然是要征求李適之的同意,於是王源傍晚時分找到了柳熏直,向他提出明日想出府的要求,理由是答應了表姐和夫人,陪她們去慈恩寺燒香拜佛。

柳熏直自然不敢擅自答應王源,他也不敢告知王源現在他只有留在府中才最安全,於是只能去請李適之的示下,希望李適之能給予阻止。

內宅書房之中,本在潛心練習書法的李適之聞言之後怒擲毛筆於地,恨恨的道:“你去告訴王源,從今日起他想出府便出府,再不必稟報了,老夫給他絕對的自由。”

柳熏直嚇了一跳,忙低聲道:“左相,這樣一來,王源的安危可就難以保證了,要不要給他配些護衛隨行?”

李適之擺手冷笑道:“不必了,他自己要找死,我們又能如何?老夫早就看出來了,他是第二個李白,當年那李白在京城時,老夫對他何等禮遇?換來的又是什麽?還不是拂袖而去連個招呼也不打?王源就是一條養不馴的狗。”

柳熏直撿起地上的毛筆放在筆架上道:“左相公息怒,也許咱們該將內情跟他說清楚的好,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身處在危險之中。依著我的意思,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他生氣也好,發怒也罷,大不了寬慰寬慰也就罷了,身處危險境地,他也自然會知道如何小心應對。”

李適之看著柳熏直嘆息道:“熏直啊,你還看不出來麽?王源明顯是知道自己的處境了,只是他不願意說出來裝糊塗罷了。昨夜我們的消息準確無誤,我金吾衛中也有消息來源的,報來的消息說雖然王鉷並未明言抓捕何人,但他們當中確確實實有人認出了王源。王源和另外一個人一路被追到晉昌坊附近消失了。”

柳熏直驚訝道:“這麽說來,王源是真的在裝糊塗了?難怪一大早坊門未開他便出現在府門前,只是當時他的表情平靜,像是什麽也沒經歷一般,我竟然被他給騙過了。”

李適之用手指輕輕叩擊桌面道:“老夫在想,他或許內心中對老夫充滿了不滿,既然如此,老夫又何必去費心思庇佑他?而且剛才梁思歸梁先生來的時候分析了一番,老夫覺得甚有道理,思歸說王源身邊的兩個女子甚是可疑,不知道熏直你有沒有感覺?”

柳熏直皺眉道:“那不是一個是他的妻室,一個是他的表姐麽?看上去都是尋常女子,屬下倒是沒看出什麽可疑之處的。”

李適之嘆道:“熏直啊,跟思歸比起來,你在這方面顯然不如他。今年上元之夜,李林甫府中有個刺客潛入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柳熏直點頭道:“當然記得,當時我們得出的結論不是說這是李林甫的故意放出的風聲麽?猜測他又想搞些什麽勾當而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李適之微微點頭道:“是,當時我們是這麽認為的,但事後證明此事是真的。我有可靠的消息來源,不久前我才知道確切的消息,那晚李林甫府中不是進了刺客,而是李林甫府中的一名舞姬夜半窺伺李林甫的密室,偷聽李林甫和楊慎矜王鉷等人在密室的談話被發現了,這才調動了金吾衛纊騎和武侯們大肆搜捕。”

“舞姬?”柳熏直楞道:“這可叫屬下摸不著頭腦了,到底怎麽回事?”

李適之緩緩落座,低聲道:“這不是個尋常的舞姬,熏直還記得當年在宮中那個大唐第一劍器舞大家公孫大娘麽?”

“當然記得?左相是說,那個舞姬便是公孫大娘?這怎麽可能?公孫大娘當年潛逃出宮之後再無消息,雖然陛下並未下令緝拿她,但李林甫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窩藏公孫大娘啊,這屬下可真的糊塗了。”

李適之擺手道:“當然不是公孫大娘,公孫大娘是什麽樣的人物,皇上的恩寵都不屑一顧,李林甫何德何能能讓公孫大娘留在他的府中。但這個舞姬雖非公孫大娘,但卻和公孫大娘關系密切。公孫大娘離開皇宮的時候帶走了一名女弟子,當時這女弟子只有八九歲也沒人注意。但是數年之後,這名女弟子突然在長安市上出現,並獻藝引起了轟動,此事熏直當也有所耳聞吧。”

柳熏直皺眉道:“好像有點印象,年代久遠了,左相不提我倒是忘了此事。”

李適之道:“這個女弟子據說深得劍器舞精髓,讓長安人重新目睹了劍器舞的風采。京兆府也曾招她去訊問公孫大娘的蹤跡,那女子自稱在南方遇到了雲遊的公孫大娘,機緣巧合得其傳授舞技,後來公孫大娘雲遊無蹤,她也不知道公孫大娘去了何處雲雲,這番話倒是確實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