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0章 蕭銑之野望(第3/4頁)

魏征雙眼一亮,開口問道:“主公,你的意思是?”

王世充沉聲道:“楊廣久鎮在外,子女的教育主要是由蕭氏負責,要說她這樣聰明優秀的女子教不好兒子,我是根本不信的。”

“之所以楊昭被教育得寬厚仁讓得沒邊,而楊暕則野心勃勃,那只可能是蕭王妃有意以後讓自己的兩個兒子相爭,引起動亂。有著繼承權的長子溫順如綿羊,而幼子則被摜成白眼狼,以後會發生什麽?”

魏征驚呼一聲,他的眼神中先是閃過了一絲疑慮,繼而變成深深的恐懼。

王世充嘆了口氣,道:“看看蕭氏的諸王混戰,想必蕭王妃對這一手是架輕就熟。這次我出發前向裴弘大問及過現在大興之事,聽說楊廣有意自己駕臨東都,而讓楊昭作為太子在大興鎮守,卻又準備把楊暕帶來東都。如果不是做母親的偏心,會這樣厚此薄彼嗎?父子離得遠了,外人自然也可以有機會進讒。”

“先皇和楊勇,即使同居在大興城內,只一道院墻之隔,仍然是防子如防仇人,那楊昭現在也看來要有這樣的趨勢,先皇和楊勇弄成這樣,獨孤文獻皇後是始作俑者,那楊昭現在面臨這樣的結局,弄成這樣的,除了蕭皇後又還能有誰?”

魏征聽得不自覺地發起抖來,臉色也變得慘白,說道:“世上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女人?!太可怕了!”

王世充沉重地點了點頭,道:“玄成,這世上的壞人很多,唯恐天下不亂之徒也很多,就象剛才我所分析的那蕭皇後,她的事如果屬實,那以她皇後之尊都如此包藏禍心,沒準可以成為我們將來起事的一大助力呢。”

魏征點了點頭,正色道:“此事恐怕還得從蕭銑身上打開缺口後,才可以求證,主公,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我這裏已經搜集了那些郡府屬吏和下面八個縣官們收受賄賂的證據,您要不要用這些證據去收服這些人?”

王世充搖了搖頭,道:“這些人先不急著對付,那斛斯政和韓世諤可有什麽把柄在手?”

魏征搖了搖頭,道:“韓世諤在這裏是個撒手掌櫃,連刺史的俸祿都是全部交給那斛斯政去分,他自己每天只是出去騎馬打獵,練習武藝,倒也沒有禍害過這裏的百姓。這點郢州上下盡人皆知,如果要告他個玩忽職守之罪,倒也合適。”

王世充擺了擺手,道:“沒這個必要,這樣反而會結怨於韓世諤。再說了,我們以後在這郢州也要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是不要四處樹敵的好。即使是那些屬吏和縣官的罪證,我也不會象父親那樣,把這些作為要挾別人的工具。”

魏征眨了眨眼睛,道:“至於那斛斯政,就更沒有什麽把柄可抓了,他在這裏勤於公事,據我這幾天所查,這三年來從不曾收取過賄賂,手下人每年按不成文的慣例得到的好處他自己不拿,也不阻止別人得,所以各方對他都非常滿意。這幾年下來郢州的韓世諤年年在吏部年度考核中名列前茅,都是此人功績。”

王世充眉頭皺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最後還是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是讓人捉摸不透,不收受賄賂說明他不貪錢,肯把功勞讓給韓世諤又說明他不貪功,那他究竟想要什麽?我不相信他這個斛斯椿的孫子會是個聖人。”

魏征微微一笑道:“其實那唐國公李淵倒是和此人有些相像。”

王世充擡起了頭,看了看魏征,淡淡地問道:“唐國公和此人有哪裏相象的?願聞其詳!”

魏征點了點頭,說道:“此人的爺爺是叛臣,雖然在西魏壽終正寢,但終歸為人所不齒,連關隴軍功貴族也不待見這個同為胡人的家族,更不用說山東世家了。”

“所以其實此人的處境地位和唐國公當年很類似,當年唐國公因為娶了竇家小姐的事情得罪了晉王,就一直被穿小鞋,外放為邊遠州的刺史,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妙,不僅不敢在公開場合發牢騷,而且在所在的州郡裏也是勤勞辦事,不敢有所懈怠。”

王世充道:“可是裴弘大曾經說過,好象一連兩次的吏部考評,唐國公的成績都不是太好啊,所以一直也都只是在做下州的刺史,十幾年了也沒有得到升遷,這點好象並不是楊廣在使壞。”

魏征搖了搖頭:“依我看來,李淵是故意的,不能太出頭,如果把自己搞得太優秀,反而會引起晉王的注意和忌恨,到時候就算入朝為官,也會被變本加厲地陷害。前一階段主公要我打探楊玄感結親的事情,所以我對李淵家族特別留意,也查了他幾任刺史的情況。”

“那李淵就故意分了不少功勞給州郡的那些屬吏,自己就顯得功勞沒那麽突出了,達不到考核優秀,就不用加官晉爵。聽說他常對自己的家人說,不出事就是最大的福,平平安安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