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青年(第2/2頁)

“您是個上尉,原本戰功卓著,就算不能升遷您至少也能來團裏當個副營長,可是現在呢?他們因為您說了一些實話而把您趕出軍隊,您花了一大筆錢回來,結果只能當個連長!這個王朝就是這樣回報您對法蘭西的忠誠的,您能夠忍受這種羞辱嗎?”圖萊中尉看著呂西安,大聲問,“它就是這樣踐踏您的榮譽的!”

“它還丟了比利時。”旁邊一個騎兵軍官低聲說。

“它還坐看奧地利滅亡了波蘭。”旁邊的一個獵兵軍官低聲說。

“它現在還讓我們必須從尼日爾邊境撤軍。在它把法蘭西的榮光丟個幹凈之前,我祈求上帝讓它消失。”另一個軍官低聲說。

1831年比利時爆發了革命,然後在10月4日宣布比利時完全獨立,並11月18日經比利時國民會議所確認。在1831年2月,比利時公布一部新憲法,而臨時政府原希望由法國國王路易·菲利普的一個兒子來出任新國王,但此事最後因英國反對而告終,最後英國王室的親戚、來自薩克森·科堡·哥達公國的王子利奧波德接受了比利時王位。1839年由英法俄奧普等大國簽字的倫敦條約正式生效,比利時成為了一個獨立國家和永久中立國。

七月王朝屈從於英國的壓力,自願歸附一個法蘭西親王的比利時最終被交給一個英格蘭親王,斷送了法蘭西和比利時合並的一切希望。

在1846年,奧國進占克拉科夫,吞並了波蘭最後一點領土,早已被瓜分殆盡奄奄一息的波蘭,被最終釘進了棺材裏。

而就在最近,前首相蘇爾特為了國內政治鬥爭需要,故意縱容比若元帥準備進軍尼日爾,結果差點引發英法外交危機。新首相基佐一上來就強行制止了此次進軍,阿爾及利亞總督比若元帥憤而辭職。這一事件又給了青年軍官們添上了新的仇恨。

也許政府這麽做並非是沒有苦衷,但是這些青年軍官並不考慮那麽多,他們只看到七月王朝自從成立之後,對歐洲其他國家軟弱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對英國,對俄國,對奧國步步退讓的王朝,不管有多少理由,從此之後它再也得不到少壯派軍人們的敬重,也休想得到這些人的效命。

他們憑借自己對“榮譽”的判斷,厭倦了這個總是屈從於外國的政府,唾棄了那位在英國人面前逢迎奉承的國王,他們渴盼榮譽,渴盼在歐洲恢復法蘭西所應有的榮光,渴盼祖國能夠再次成為諸國仰視之地。

圖萊中尉逼視著呂西安,然後伸出了自己的手。

呂西安沒有回應,似乎是在想著什麽。

“請您不要誤解,我們絕對沒有強迫您的意思,如果您不同意我們的見解,我們絕不會對您如何,您大可以轉身就走,我們絕不會留難您的。只當我今天找錯了人。”圖萊中尉似乎是看出了呂西安的遲疑,他看著呂西安侃侃而談,“這段時間您的表現足以讓我們了解您了。我們都相信,您有法蘭西軍官應有的榮譽心,即使不同意我們的觀點,也絕不會出賣我們的,這一點我們深信不疑。”

沉默,又是沉默,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呂西安的回答,連空氣都要凝固了。

迎著這幾道包含期待與激情的視線,呂西安慢慢地感覺自己的血液也在沸騰,這種熾烈感甚至比烈酒還要讓人難以自持。他畢竟也是一個年輕的軍官,有理想也有期盼,皇帝的事跡仍舊能讓他心潮澎湃,小時候立下的宏願,現在仍舊回蕩在他腦海裏。

是的,我是法蘭西的孩子,我要為她的榮譽而戰。

他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了中尉的手。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太好了!”中尉歡呼了一聲。

“我們該支持誰?”旁邊突然有人問了一句。

“我們該支持誰?這還用說嗎?我們支持一個能夠讓我的祖國重新站起來的政權!誰能做到這一點我們就支持誰!誰能讓法蘭西重新擁有榮光,不再必須仰英國女王和俄國沙皇的鼻息,我們就該支持誰!誰能讓我們做元帥做公爵,我們就應該支持誰!”圖萊中尉幾乎是喊了出來,“如果必須死,我寧可為祖國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躺死在病床上!”

小小房間困不住年輕人們滿溢的熱血和激情,在這種群體性的激情感召下,有幾個人甚至熱淚盈眶。他們可能盲目,可能沖動,可能不夠理智,但是他們對祖國的熱愛、對建功立業的向往,都是絲毫不摻假的。愛國並非罪過,野心也不代表罪惡,只看它們被引向何方。

轉瞬之間,這些人的手都握在了一起。

“祖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