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仇(第4/6頁)

冉刻求奇怪非常,不知蝶舞怎麽肯定孫簡心的來歷,探頭一看,待看清楚紙上所寫的倆字,變色失聲道:“原來是他?!”

孫簡心出了閣樓後,回頭望了一眼,見冉刻求再不跟隨,輕嘆一口氣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我欲簡心君心難。今日事後,簡心只怕不易了。”

他搖搖頭,出了庭院徑直回到客棧。

他本布衣簡行,舉止從不引人注意,到客棧幾日,並無人認識,也少與人搭訕。不想今日再返客棧,只見客桟中幾個客人向他望來,都是神色異樣,悄然指點議論。就算客棧老板都想過來搭訕,但卻畏懼不敢上前。

孫簡心耳尖,聽他們議論的是長街驚牛一事,暗想消息傳得真快。

不多加理會,他徑直回了房間。才推開房門,他就皺了下眉頭,關了房門,警覺陡升。

房內驀地有琴聲淩亂。

這房中簡單,並無樂器,怎麽會有琴聲發出?

琴聲卻是從頭頂處傳來!

孫簡心根本無暇擡頭去看,只感覺寒氣迫近,身形一閃丈許,已到了窗前。可那琴聲陡轉,盤旋迂折,眨眼間已到了孫簡心的胸前。

孫簡心止步,那琴聲也驀地消失不見,只余一泓如水長劍,指在孫簡心的胸前。

劍是把軟劍,劍身極為狹長,不過普通利劍一半寬窄,劍身輕微顫抖,有如琴上震顫的弦影。弦影之後,是一雙亮得如夜空閃星般的眼睛。

那雙眼如此明亮,眼珠更是黑如點漆,似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內心深處。

孫簡心終帶分錯愕,目光一寸寸地從對方雙眸處移開,看到來人身著綠衫、尋常女子裝束,不尋常的是她手上的長劍,臉上的黑巾罩住了本來的面目。

原來不是有人鳴琴,而是來人劍發琴音,從屋頂梁上躍下,一招制住了孫簡心。

長街繁亂,房間內靜得心跳聲似乎都聽得到。

孫簡心揚揚眉,恢復了平靜,眼中帶分詢問之意。

他並不認識這女子,這女子因何而來?為何要對他下手?

那女子伸出左手,低喝道:“拿來!”她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聲音中如冷泉般的婉轉。

孫簡心看著那玉琢般的纖長手掌,反問道:“什麽?”

“玉佩。”女子簡潔道。

孫簡心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昨夜前來造訪的也是姑娘。”

昨天晚上,冉刻求前來還孫簡心的包裹,突遇刺客,被刺了一劍。刺客來去迅速,遺留下一塊玉佩,孫簡心一直琢磨刺客的來頭,不想此人竟如此膽壯,白日來下手索要。

女子哼了聲:“少廢話,你莫要轉什麽主意,若是妄動,我手中的劍可是不長眼睛。”

孫簡心一笑,雖在長劍脅迫下,卻沒有驚慌,“玉佩本是你的,我正想如何還給你,你親自前來索取,再好不過。”

他緩緩伸手入懷取了那塊玉佩,慢慢地遞過去。

那女子見到玉佩完好,黑白分明的眼中,卻露出分傷感,可傷感一閃而逝,又換了警惕的眼神。她緊握軟劍,顯然不敢小瞧孫簡心。

她驀地探出左手,從孫簡心手上奪過玉佩,可並不撤劍,冷然問:“你究竟是誰?”

“姑娘昨夜前來,難道就是想問這個問題?”孫簡心笑容淡淡。

那女子見他似有調笑之意,點漆的眼眸中露出分惱怒,“我問你就答,莫要啰唆。”她將長劍前探了幾分,接近孫簡心的咽喉。

孫簡心微皺眉頭,回道:“我姓孫……”不等再說什麽,他眉頭一揚,看向房門處。那女子也聽到腳步聲急促奔到門前,便閃身到了孫簡心的身後,長劍仍不離他的脖頸。

孫簡心見其身法飄忽,持劍之手卻是穩如磐石,非下了十數年的功夫難以做到,暗自稱奇,一時想不通這女子究竟是什麽來頭。

來人到了房門前敲了三下。那女子不語,只是示意孫簡心應對。孫簡心一聽敲門聲前快後慢,就知道來人是誰,皺眉道:“我睡了。”

那人笑道:“先生,大白天的睡什麽覺呢。我追你追得好苦。”說話間,他已大咧咧地推開房門走進來。

來人正是冉刻求。

冉刻求從蝶舞那裏得知孫簡心的名字,神色大變,竟不及向蝶舞解釋什麽,立即下樓來追孫簡心,和孫簡心前後腳到了客棧。

他有事急於來見孫簡心,顧不得客氣,隨手要關房門時,才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孫簡心被人挾持,笑容有些發苦,而那持劍蒙面女子正冷冷地望著他。

冉刻求駭了一跳,當然知道情況不妙。他暗想,能制住孫簡心的人非同小可,同時聞到房間內幽香味道似曾相識,記起昨晚之事,更是心驚,眼珠轉轉,一拍腦門,懊喪道:“原來走錯門了,真是對不住了。”

見那女子不發一言,冉刻求陪笑道:“你們夫婦拿著刀子,可是在唱戲了?小生唐突,誤闖進來,打擾二位的雅興,請莫見怪,告辭,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