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破蛇陣(第2/4頁)

就在我們兩個瀕臨絕望的時刻,耿天賜突然以非常奇特的動作轉著圈兒潛下來。他的身上也拴了墨七的那種繩,卻比我靈活太多,就像一只海豚,俯沖下去,一下子攔腰抱住了張自成,把他頂上肩膀轉著圈向上扛。在向上扛張自成的時候,耿天賜也遇到了漩渦邊緣的阻力。但是他並沒同水勢對抗,而是順應著水的力量,一邊自我旋轉,一邊在水中忽上忽下,同時用腳在水裏畫著有力量的十字來保持身體平衡,減少身上繩子對他的沖擊。

我驚訝地看著耿天賜這電光火石之間的動作,感覺手上拉張自成的力量變輕松了。張自成被耿天賜頂出水面的同時,我也被墨七拉了出去。墨七在張自成的身後用膝蓋一頂,後背一拍,張自成一陣猛咳,“哇”地吐出一大口水還有亂七八糟的嘔吐物。看他還活著,我一直憋著的那口氣長吐了出來。

“臭小子,永遠都別再玩兒這套!”我還沒說話呢,張自成突然用手憤怒地錘了我的胸口一下。

“你要是死了,墨家的秘密就完了!你他媽懂不懂我的心思啊?要救,等這位神秘耿大哥忙完了過來出手就行了,你瞎逞什麽英雄!”張自成怒容滿面地說完,突然變了臉,溫和感激地看向耿天賜,“我說耿大哥,謝謝你了!你這根據非攻劍演化的墨家璇極術,什麽時候也教教我吧!那樣我不是自己玩兒著就出來了,也不用勞煩你了!”

我一聽鼻子都氣歪了。這人只要功夫比自己高的都叫上哥了,七哥、耿大哥。對我不但不領情,還小羅同志、臭小子的叫。但想到他剛才寧願自己死也要保住我的命,要罵他的話又吞了回去。

“走吧,我們已經沒有其它選擇了。你們都橫起來遊,不要踩水。下面距漩渦很近,水流也不穩定。”耿天賜看我們沒事兒,一手拉起我,一手揮動他那新式武器劈砍前方的蚺蛇。這次不同,他邊劈邊向前移動,墨七也在後面緊跟。他們形成的防禦圈向著可能是八陣入口的方向,快速向山洞深處移動。

由於我們在前進,拉開的距離大了,徐星兒也從墨七那拿到一旋龜鎖護住我們,居然也能使用得得心應手,抵禦著兩路的蚺蛇襲擊。但是因為戰鬥時間半個鐘頭了,徐星兒、耿天賜和墨七都有些力不從心,頻頻有大蚺蛇纏上我們,情況非常兇險。

逐漸恢復的張自成在我身邊大喊:“我剛才沒說完呢,不能去!這還叫一個團隊麽?為什麽沒人跟我商量?是墨家的就了不起了,即使是了不起,我也不是白給的啊!墨子兼愛,不是像你們這般一意孤行,難道你們就不愛我麽?”

我差點笑了,心想這家夥初次見到墨七就一個勁兒在喊萬事莫貴於義,現在又來亂扯兼愛,墨家的人真要被他氣死了。

耿天賜根本沒時間理張自成,他開路的力量很強大,那條新式武器的皮帶在手中揮舞得幾乎看不清軌跡。雖然水裏冰冷,但他腦袋上卻大汗淋漓。我隱隱有點兒不好的感覺,雖然墨七厲害,但也只是做斷後的工作,耿天賜可以說是我們幾個中唯一有實力帶我們走出去的人。如果他不行,我們就徹底完了。

蚺蛇身體又比我們大,所以漩渦帶走的蚺蛇數也是不少,這反而幫了我們的忙。而且水流發生了變化,也說不清蚺蛇是在追著我們,還是也在隨波逐流。由於水流越來越快,所以耿天賜帶著我們遊了很遠突然停住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問:“走哪條?”

我這才發現眼前出現了三條分叉水路,每條水路通向一個黑咕隆咚且深不可測的洞穴。三條水路從外表看完全相同,入口的洞穴也修建得一模一樣。

關於墨家,爺爺根本沒對我講過幾個字,我頂多算是個半吊子。把所有人的命運交給我來選,這個責任也太大了,怎麽選?我腦子飛快地轉著。

如果墨家機關城就在這三條水道內部,那麽無論怎麽迷惑人,八陣萬變不離其宗的應該是它的目的:不讓入侵者進入城內。誤闖入任何一個水路都有可能觸發機關,要闖入的人,一定跟我們一樣糾結和猶豫。也許這三個一模一樣的水洞就是為了迷惑來者,讓人一時選不出來,不敢前行。可是為什麽要拖延時間呢?能到這裏的人,畢竟是蚺蛇和水都沒有搞定的人。要對付強勁的敵人,只能變陣了。

耿天賜剛才要拉我們進入生門,生門關閉,就變陣了,然後蚺蛇醒了,這才有了後面的血雨腥風,也就是蛇水新陣。想到這兒我突然有點明白了,我們此刻的猶豫正是設計者所希望的。雖然這裏表面看不出變化,但已暗流洶湧,殺機四伏。八陣需要時間去變陣,而這三條水路的真正作用是爭取變陣的時間。變陣的時候,正是陣法最脆弱的時候,新陣將帶來更大殺傷力的死門,而舊陣瞬間就會有可能進行生門轉化。所以此刻的我們應該三條水路都不選,專心在蛇陣或者水陣中尋找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