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8章 重繪喀爾喀(第2/4頁)

曹颙便吩咐初瑜道:“不拘什麽,叫廚房送些吃的過來。”說罷,他看了天佑一眼,見他臉色木然,道:“事已至此,後悔無用,你好生思量吧……”

天佑躬身應了,曹颙沒有再看他,大踏步去上房了……

初瑜並沒有跟上,而是停在天佑身邊,輕聲道:“好兒子,別埋怨老爺罰你……恒生這件事,怕是瞞不住外頭,不知有多少人看著……你這當哥哥的歡喜之下,讓弟弟多吃幾杯,總比他孝中酗酒要聽些……你是哥哥,不代你二弟擔待些,還能有誰替他擔待?”

天佑扶了初瑜胳膊,道:“太太放心,兒子沒埋怨老爺……本就是兒子不是,兒子但凡穩重些,也不該同二弟一起胡鬧……等兒子從祠堂出來,就去顯親王府賠罪……”

見兒子懂事,初瑜甚是欣慰,道:“好,總要面上做的好看才行……世人多重孝道,即便那邊只掛著個名,你二弟既在這個位置,該守還是要守,不好叫人抓了錯處,要不然壞了名聲,往後就要越發艱難……”

天佑點頭應了,便催促母親早點回房安頓父親吃食。

他自己並沒有立時去祠堂,而是又轉回西廂房。

站在恒生床邊,看著沉沉入睡的恒生,天佑後怕不已。

若是昨晚那兩個婢子給恒生下的不是春藥,而是毒藥,那恒生早已死透多時……

……

九如院,上房。

曹颙放下手中的碗筷,吃了兩碗雞湯燴面,身上也暖和了不少。

他漱了口,問妻子道:“天佑那邊,也送了吃的過去了?”

初瑜點點頭道:“想著他也沒用晚飯,就送了兩盤餑餑過去……他卻是不肯用……”說到這裏,嘆了一口氣,道:“怕是兒子心裏難受……”

知子莫若母。

天佑打小被視為家族未來希望,被祖父、父親相繼教導,向來很有長子風範,對待弟弟妹妹,也極盡長兄之職。

恒生與他相伴長大,情分又深了一層。

恒生遭遇大劫,即便別人不怪罪天佑,他自己怕是也要責怪自己。

曹颙皺眉道:“餓兩頓,就餓兩頓……難道我們照看一個不說,還得去寬慰另一個不成?又不是孩子,總要他自己想開了站起來才好……”

初瑜雖心疼長子,可也沒有婆婆媽媽地去祠堂勸兒子吃飯……

紮薩克圖郡王府,作為寥寥無幾的在京蒙古王爺的王府,自然少不得有人關注。

十六阿哥出面,發作王府下人,恒生“重病”,被曹颙不避嫌地接過去照看,這似乎就已經證明了什麽。

次日,圓明園,勤政殿。

雍正面色鐵青,咬牙道:“阻攔公主產子,那個混賬東西,他怎麽敢?”

立場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就像曹颙無法忍受的,是旁人算計恒生的名聲與安危;雍正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破壞自己的打算。

將恒生冊封郡王長子,為的是什麽?不就是想要個與朝廷親善的人做喀爾喀未來汗王。

安排恒生在京城開府,而不是讓他現下就回喀爾喀,也是因想要讓下下代汗王也在京城長大,親善朝廷。

那個陰狠的側福晉,不過是婦人手段,想要為兒子謀奪名分,固然不令人所喜,也不值當生什麽氣。

格埒克延丕勒使人預謀挑撥恒生與三公主夫妻情分,且要阻三公主生子,其用心昭然若揭。

再想想,朝廷幾十年來撫蒙古的宗女,內蒙古的還好些。畢竟,最早撫內蒙古的公主與宗女,多是蒙古後妃福晉所出,本身就帶了蒙古血脈。

她們多是有子嗣傳下來。

等到八旗入關,朝廷與蒙古的關系就變得微妙起來。

朝廷既需要拉蒙古人為盟友,一起壓制漢人;又要防範蒙古人作亂,抄了自己後路。

蒙古人也不再像過去那麽安分,他們面上柔順,背地裏也多有思量。

朝廷撫蒙古的公主還罷,身份在那裏擺著,自己建公主府,無人能挾制;那些郡主、縣主等宗女,無身份自己開府的,則鮮少有人能下親生兒女。

即便生下兒女,不是夭折,就是因這因喪事繼承人資格,就像是肅親王府的那個殘廢外甥似的。

像寶雅格格那樣,撫蒙古後,不僅生了兩個兒子,還讓長子請封世子,這在宗女中百中無一。

不過是因天時地利人和,天時是因寶雅出嫁後,直到今上登基前,聖祖皇帝每年要避暑塞外,巡幸蒙古。

地利是寶雅丈夫所在封地,與東北接壤,蒙古人漢化的厲害些,又在禦駕巡幸的路線上,行事也多有忌憚。

人和則是寶雅格格不像其他宗女似的柔弱,她騎馬射箭打獵樣樣出眾,比蒙古貴女還有氣勢,得到了封地百姓的敬愛。

喀爾喀蒙古卻是在外蒙,幅員遼闊,最遠的地方,距離京城有萬裏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