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喜慶(第2/3頁)

這入庫、出庫,多集中在年末,使得人恨不得一天十二個小時看著,否則出了紕漏,就不是摘了頂戴的事兒。

還好,如今人人都知道他是四阿哥的門人,沒有人敢惹他,日子倒是過得順風順水。

只是到底身份所限,面上沒人說他什麽,背後裏卻要吐上兩口吐沫,罵一聲“狗奴才”。

十四阿哥得曉此事,本想借題發揮,但是將李衛的背景查過後,也就撂在一邊。

李衛不過出身鄉紳,五品郎中,實沒什麽分量。外頭說他是雍親王府門人,也沒見他入旗,不過是往雍親王府走動兩遭,納了四福晉身邊的丫鬟為妾。

這樣攀附權勢之人,哪個皇子府不是一抓一把,李衛實是不打眼。

曹颙每次見到李衛,都覺得心驚。

當年那個沒心沒肺的土財主,如今已經有些能臣的模樣,對待衙門裏的排擠榮辱不驚,壓根不理會那些鄙視與小瞧,官威初顯,頗有脫胎換骨之感。

他仍是仗義脾氣,說話嬉笑怒罵,不同那些書呆子,但是行事越發老辣。

就算這幾年被打上“雍親王府奴才”的標記,卻是換得下輩子青雲直上。這個不知算李衛的福氣,還是李衛的磨難。

若是沒有四阿哥的慧眼識人,就沒有嘔血勤勉,不會有能臣李衛,也不會損了壽元。

不知為何,曹颙總將四阿哥、十三阿哥、李衛這幾個人聯系到一起。

這幾個,可都是出了名的能幹,又都是短壽之人。

乾隆朝對曹颙來說,太過遙遠,又太過陌生。要是雍正朝能多個十年二十年,且不說中國會是什麽模樣,就是曹府也能少些波動。

想到這些,曹颙真是頓足不已。

百無一用是書生,要是他有妙手回春之術,讓這幾位長壽些,那曹府三十年之內就穩當了。

他雖心裏懊惱自己的無能,但是也不願束手待斃,專程使人包了一包好參,帶給李衛補身。

李衛真是幾分受寵若驚,只是自己沒病沒災的,也用不上滋補。

曹颙見他不以為意,道:“年前你若得空,就到我那邊走一遭,讓方老給你看看。有備無患方好。”

李衛雖覺得自己皮實,不至於如此,但是也頗為觸動。

方種公是誰,他一清二。要是前幾年的方種公,給他李衛看看,不算什麽,現下的方種公是欽封的太醫,專門為幾座皇子府出診。外頭的人,就是貝勒、國公府,也未必能求到他。

他本就打算封印後,帶著妾室去趟雍親王府,再去曹府一趟的,就應下曹颙的話。

早先,他怕給曹府添麻煩,入仕後就斷了同曹家走動;待依附四阿哥府後,也小心翼翼。直到這兩年,眼見雍親王府與曹府往來親密,他才隨意些。

這還是聽了老友蔣堅的話,過猶不及,順其自然的好……

到了臘月二十二,衙門封印,曹颙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如今,安心等著過年就好。

小二在西寧,在西北軍副帥納爾蘇跟前當差,不用說這是曹颙拜托姐夫納爾蘇安排的。不求功績,也不在十四阿哥跟前晃眼,省得為其所累。

小四在外任,還有兩年才任滿。

小五庶吉士期滿後,多是入翰林。

兄弟們前程都塵埃落定,曹颙只覺得自己能緩口氣。

他才從衙門,就有管家來報,弘曙來了。

弘曙是送年禮來的,不過今年的年禮卻是不與往年同,而是送的是人。

七阿哥曉得外孫明年入旗學,身邊需要人手,就從王府下人中挑了幾個健仆,連帶家眷,一道送給初瑜,倒是也名正言順。

曹颙正缺人,自是不勝歡喜。

巴拉與赤那身手再好,曹颙也不會厚著臉皮分一個給天佑。他們的身契雖在曹家,但是格埒克延丕勒為恒生挑的人。

可是,總不能弟弟身邊有保鏢了,天佑這個長子身邊反而沒有人。

府中的人,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七阿哥是曹颙的嶽父,是他能信賴的人之一。

弘曙原還不明白,曹府怎麽還會缺使喚人,聽曹颙說過,才曉得外甥們明年要入旗學:“原來如此,那我這做舅舅的也當表示。我成親時,收過幾方好硯,改日預備兩份給天佑與恒生。”

曹颙關心的,是弘曙年後是否與十四阿哥出京。

西北談判在即,十四阿哥不可能在京城久駐,最遲明年三、四月份,就要折返西北。

他說出心中疑惑,弘曙回道:“阿瑪前幾日給瑪法上折子了,讓我代他曙理禮部的差事。折子雖沒批回來,約摸也差不多。按照幾位太醫所說,阿瑪還得在床上養半年。”說到這裏,難掩憤恨,道:“惡奴背主,若他沒死,我真恨不得生刮了他!”

直至今日,七阿哥的墜馬,在外人眼中是“意外”,在所謂“知情人”眼中,就是弘曙以為的這樣,真正的“真相”誰會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