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年禮”

曹府,偏廳。

曹颙聽了曹方與趙同的回話,曉得竟然有人買通了“內鬼”,想要往點心材料裏添砒霜,臉上很深沉。

韓江氏是個商人,眼界有限。

要是真是利益之爭,往裏面放下巴豆粉,查不出來,效果還明顯。敢直接用砒霜,不將人命放在眼裏的,怎麽會是尋常商人?

要知道,“官”字兩張口,只要經了衙門,商賈之家就會有傾家蕩產的可能。當初李衛的生意,不就是一場官司脫手的麽?

那些商人都是避諱打官司的,更不要說同曹家這樣的世代官宦之家打官司。那不是以卵擊石,傻子的行為。

況且,要是行內買賣,也都曉得稻香村背後有王府、伯爵府的勢力,不是好得罪的。要不然的話,下絆子也不會等到這時候。

要是韓江氏那邊真有了紕漏,沒有留意到這材料被投毒,那點心賣出去……

想到此處,曹颙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思量了一會兒,問曹方道:“那個豐潤齋是誰家的買賣?夥計是通過什麽同那面接頭的?雖說不好經官,但是也不能這樣稀裏糊塗的,總要將敵人弄清楚才是。你去尋任叔勇兩兄弟,想個法子,將兩處的口供對上一對。咱們,也不能僅憑一面之詞,冤枉了哪個!也不能白擔驚受怕一場。”

曹方聽出曹颙話中之意,猶豫了一下,問道:“大爺,要是真有人朝咱們府來陰的,要不要先回稟老爺?”

曹颙看著曹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曹方忙道:“大爺,京城不比江寧,還不曉得多少雙眼睛盯著。小的總覺得對方使了這麽個不入流的法子,怕就是逼著咱們動彈。多做多錯,少做少錯,如今老爺剛到京城,要是事情鬧大了,怕牽扯到老爺身上。”

曹颙聽了,不由警醒。

這暗事兒做多了,人就失了耐心,出了事兒都尋思直接解決。小裏小氣的陰謀,每次都是被動反擊,下次仍是被逼到墻角。

還是應跟父親學習陽謀之道,尋思如何布局,有防有攻,才是正途。

自己還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曹方與魏黑不一樣。

魏黑受師傅遺囑,留在曹颙身邊保護。按理來說,在曹颙平安長大成人後,魏黑便算是完成對師傅的承諾,可以離開。

繼續留在曹家,只是因兩人多年的情分,並不算是曹家下人。

曹方,盡管在曹颙身邊當差多年,但是他效忠的是曹家,並不是曹颙這個少主人。

不能說他不忠心,只是有些事兒,也不好讓曹方經手。

……

簡親王府,書房。

雅爾江阿瞧著地上跪著那人,皺眉問道:“好好的鋪子,怎麽同曹家扯上關系?卷銀子跑的那個包二什麽來路,要是信不著的人,也不會管到賬上,接手鋪子。”

地上那人聽了,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道:“都是奴才豬油蒙了心,他是奴才第三房小妾的表兄弟,雖說平日有些小毛病,但是在買賣上也算精心。奴才見他還得用,便讓他做了豐潤齋的掌櫃。”

這些買賣營生上的事兒,雅爾江阿不耐煩聽,擺了擺手,道:“啰嗦什麽,撿緊要的說,爺沒空聽你磨牙。”

那人趕緊磕頭,道:“是,主子。是這麽回事兒,之前包二就跟奴才磨嘰了幾次,說是稻香村的買賣好,要不要挖幾個師傅過來。

奴才在爺身邊當差,曉得咱們府同曹府有些交情的,況且還是淳王府大格格的產業,不比尋常小戶。

奴才便罵了他兩遭,讓他安心營生,想要師傅,也使人在其他鋪子劃落或是使人往南邊請去。

今兒一早,稻香村就不對,沒有像往常那樣早上開門,中午才開門,賣了一下晌的年糕。他們的掌櫃,還有曹府的管事,都往稻香村去了。

包二也不對,一直往街上轉悠,去稻香村跟前溜達,不知道瞧什麽。

奴才得了消息,心裏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結果鋪子周圍有人打探消息不說,包二那小子還跑了。

奴才扯了幾個夥計一打聽,都說包二最近發了橫財,這幾日還跟幾個夥計炫耀過,說是賭場贏來的,道最近手氣旺,還要再贏。

那小子的賭品,奴才是曉得的,向來是背到底的,哪兒有贏的時候。

雖不曉得那小子拉了什麽屎,惹了什麽貨,但是奴才不敢隱瞞,才稟告爺,看是個什麽章程。省得丟了爺的臉面,那奴才就罪該萬死了。”

雅爾江阿聽了,臉色鐵青。

任是誰,被算計到自己頭上,心裏都不會痛快?想著不知是誰這樣使陰的,他的眼神有些陰冷。

姥姥的,老虎不發威,這是將人當病貓了?

“還不滾起來,裝可憐樣子給誰看?”他耷拉個臉,對地上那男子呵斥道:“你是瞎了眼,什麽狗屁女人都往身邊劃落,就管不住自己個兒的褲腰帶?我記得,前年側福晉不是才給了你個丫頭做妾麽,怎麽又收起三房了?”